时是第三天的深夜,房间里亮着灯,周围既熟悉又陌生,耳边是均匀的呼吸声,他的半个身子被压着,熟悉的体温,熟悉的味道,即便他不去看,也知道睡在身边的是谁。
他忍不住转头去看,映入眼帘的果然是那张朝思暮想的脸,长长的睫毛下有浓重的阴影,很显然他最近休息的不好。他心疼地伸手摸了摸林西青黑的眼圈,当视线触及到他的唇时,突然想起之前那个激烈地吻。
他竟主动吻了我
焦战傻呆呆地看着林西,脑袋出现宕机状态,一时分不清之前是真实的,还是梦境。
向来睡得很死的林西竟被他的动作惊醒,见他醒来,连忙撑起了身子,道“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口渴吗我去给你倒水。”
林西的反应让焦战醒了神,他本能地吞了吞口水,润了润有些刺痛的喉咙,道“皇上,臣怎会在此”
“你伤重昏了过去,三娘说不易挪动,我便留你在此处养伤。”看着他毫无血色的脸,林西是既心疼又气闷。
“我昏倒前,发生了何事”
见焦战眼中满是期待,林西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再考虑是否回答你。”
“皇上想问什么”
林西没说话,而是起身下了床。
焦战见状伸手攥住他的手腕,下意识地问道“皇上去哪儿”
看清焦战眼中的不安,林西心里一揪,道“去给你倒杯水,马上回来。”
“我不渴。”
“嗓音都变了,还说不渴”林西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道“我保证马上回来。”
焦战犹豫了一瞬,还是松了手,道“皇上金口玉言。”
林西听得一阵好笑,却又止不住心疼,认真道“金口玉言”
焦战看着他走出隔间,有种十分不真实的感觉,三年前他情不自禁吻了他,他出言赶他离开,期间他们没有任何联络,最多就是每隔一段时间送去京都的战报,让他知道自己的动向。为何这次他死里逃生,他的态度突然发生转变难道这是梦
他撑着身子想要坐起身,伤口却因此传来一阵剧痛,不得不重新躺了回去。
“能感觉到疼,那就不是梦,这么说”
脚步声响起,焦战忙看向门口的方向,只见林西掀开帘子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个茶杯。
林西来到床前坐了下来,用勺子搅了搅杯中的水,自顾自地说道:“你的伤很重,不能乱动,我喂你喝。”
焦战没有说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林西,他喂一口就喝一口,直到一杯水全部喝光。
林西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没好气地说道:“看够了没”
焦战傻呆呆地说道:“我是在做梦吗”
林西听得一阵好笑,将茶杯放到一边,直视着他的眼睛,道:“你去大同三年,为何不给我写信”
焦战移开视线,轻声说道:“我我不敢。”
“不敢”
林西没想到不可一世、无所不能的摄政王,竟还有不敢做的事。
焦战深吸一口气,再度抬头看向林西,鼓足勇气说道:“那日我情不自禁,做错了事,怕皇上为难,便提前整军出发。在大同的这三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皇上,只是一想到皇上曾说过的话,我就忍不住害怕,怕皇上不能接受这份感情,怕到最后我们连君臣都没得做,所以我努力克制自己不去想皇上,不让皇上为难。”
那么一个骄傲的人却爱的如此卑微,林西的心忍不住为之颤动,“这就是你一拖再拖不肯回京的原因”
“是。”见林西眼中没有排斥和厌恶,焦战的心开始雀跃了起来,道:“后来我发现越是克制,对皇上的思念越是强烈,我怕自己再不能像之前那样藏起对皇上的爱意,所以一直不敢回来。”
虽然认清了自己的感情,但骤然听到这般裸的情话,林西还是会有些不自在,连忙移开视线,正了正神色,道:“你是否还有事瞒着我”
焦战见状有些心虚,以为林西知道了什么,思量了思量,道:“确实有些事瞒了皇上,但皇上要相信我,我从未做过对不起皇上的事。”
林西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来听听。”
“在广宁时,我便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在得知皇上不顾满朝文武的反对,支持我出兵,并举荐我为主帅时,我欣喜若狂,以为皇上与我是一样的心思。”
虽然早知焦战的心思,林西还是忍不住吐槽,“那时我才刚满十五,还是个半大的孩子,你怎会生出这样的想法”
焦战摇摇头,道:“我不知,就是情难自已。”
林西张了张嘴,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道:“你接着说。”
“为了能早点回到京都,早点见到皇上,我快马加鞭,跑死了两匹马,甚至连家都没回,买好吃的去东宫见皇上,皇上却不肯见我,还将我写的字条扔了。”
说到这儿,焦战看向林西的眼神,不自觉地带了几分委屈。
“若换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