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尊话已至此,攀古上仙若是不听,自有天道惩戒。”
仙尊声不高,但在这倘大的外殿中,竟然有了回音,无形中让攀古感受到了压力。她轻抚了下耳朵,是啊,仙尊法度无边,不可忤逆。无需刻意,他的存在,他的一言一举,时刻都在提醒着众道这一点。
私下里,攀古虽对仙尊多有挑逗,但这就像是老鼠捻猫须,内心里总归是怕的,是撩完一下连反应都不敢看扭头就跑的。
仙尊把天道都搬出来了,攀古还能说啥,只能道一声“是,下仙知道了。”
“出去。”仙尊下了逐客令。
攀古几乎是与明祖他们同时回到束心宫的。
“你七师兄平安回去了吗”攀古问。
明祖“费了些周章,但还算顺利。”
如果不是自己与道祈及时赶到,七师兄恐怕还在与亲灵环所化的狐狸较劲呢。七师兄以前就爱暗戳戳地跟仙尊较劲,这回仙尊派了个自己的灵宠,让他较个够。
攀古点了点头,没过问详情,只道“这几日你们都老实一些,千万别让仙尊找到由头上门训话。等事情淡一些,我再下山。”
“师父,您的伤好了”道祈看着师父的伤处问。
攀古“嗯,仙尊肯出手,自然是药到病除。”
道祈又问“师父,您还要管七师兄徒弟这事其实仙尊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那徒弟确实是犯了天条,该受些教训的。”
“犯了什么天条,该受什么罚,都是有法度的,也没说罪该至死啊。”
道祈轻轻松松地就被说服了,其实在他心里,七师兄的徒弟就是自己人,他一直生活在束心宫极端护犊子的氛围下,自然思考问题的方式也是如此,之所以提出疑问,也是担心师父会被此事牵连。但一听师父这话,立马就被带偏了,师父说得对,师父说没问题那就没问题。
攀古都想好了,后天她得去仙尊那里把正事办了,然后再来管阿七的事。
“行了,都歇着去吧,别在我这怵着了。”
明祖已经走到了外间,忽对道祈说“我忘了点事,你先回去。”
道祈“什么事啊我跟你一起回去。”
明祖果断道“不用。”
作为明祖的小尾巴,他一听师兄这语气就知道没商量,只争取道“那我在这儿等师兄回来。”
明祖点了下头,回去找师父了。
“怎么回来了,还有事”攀古望向去而复返的明祖。
明祖面露担忧,“师父,您,真的没事了吗”
攀古不解“没事了啊,你不是看到了。”
“只是一道剑波,并无实体,哪怕是属于仙尊的剑波,按理您也不应被它伤到。”
她能骗过仙尊,就不信骗不了自己的小徒,“为师装的啊,好让仙尊收手,也好让他看在伤了我的份上不至于对你七师兄责罚过重。”
明祖不说话,也不动
唉,孩子长大了,不好骗了。尤其是明祖,虽上山时已过而立,但比起活了一百多年的自己,在攀古看来他就是个孩子,可他比起其他弟子的入门年纪都要长,凡人的智慧与阅历还是不能小看,这不,竟是比仙尊还要不好骗。
但即便如此,攀古也不能如实相告,只能换个方向骗“阿祖啊,不要这样看着师父啦,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登上顶大殿时为师动用了天灵根骨,一时没来及反应,只想着不能让仙尊伤了你七师兄,一个失手就失误了,才被真伤到了。”
“师父既这样说,那徒儿先这样信。不过师父,徒儿有句话想问下师父。”
怎么这么多问题啊,回答这一个就够她累的了,表面上攀古面容可亲“你问你问。”
“仙尊也以为师父是装的吗”
“是啊。什么叫以为,我就是装的,他都没看出来。”
“师父真的认为自己骗技了得吗,大殿上,可不止仙尊一人,还有其他两位仙上在,您不想想,他们是怎么认为的,您有没有骗得过他们去”
“师父歇着吧,徒儿告退。”
明祖重新走了出去。
嗳你什么意思啊攀古嘀咕了一句“莫名其妙。这心眼多的就以为别人都跟他一样长了个七窍玲珑心。”
明祖知道她师父听不懂这话,但不妨碍他把自己重新气到了。
明明师父受伤后的反应,只要有心都能看出真假,明祖相信,其他两位仙上一定知道师父是真的伤了,没有作假。但仙尊那样的人物,类神般的存在,有瞬间洞悉万物的本领,却刻板地以为师父为了示弱,为了救徒弟而假装,这足以说明,仙尊根本没有把师父放在心里、眼中。
道祈看着面色不愈的师兄,小心地问“师父骂你了”
明祖摇头,“怎么会,师父从来没有骂过我。咱们师父不骂人的。”
道祈险险地把“骂过我”三个字吞进了肚子里。行吧,就当爱之深责之切,是师父对我的偏爱了。这么一想,道祈觉得平衡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