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老夫从不相信命运只相信人定胜天赵少侠必须要救活,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陈啸天斩钉截铁说出这几句话后,大堂上再一次陷入沉寂。
双儿不禁心中暗道“老爷这是怎么了往常他老人家说话办事向来沉着冷静,今日怎会如此冲动,说出这样的话来”
感到吃惊的不仅仅是双儿,堂内的陈怡馨也有同样的感受。但她知道父亲之所以这样说,必定有他的道理,至于是什么原因,她并不关心,因为他相信陈啸天的决断。
陈怡馨是这样想,但陈墨并不是,他大声质问道“父亲,您为何一定要救赵念彤,难道他一个人的性命要比金陵城中千千万万百姓的性命还重要吗”
“墨儿,你疯了怎么能这样和你父亲说话”
“师娘,疯了的人是我吗在这德清堂上我认为我才是最清醒的”
陈怡馨道“哥哥,赵少侠不远千里从彩霞宫赶来给我们送信预警,此次受伤也是为了追查雷火弹的下落,于情于理我们都不能坐视不管。再说了,依我看来,医治赵少侠和守卫金陵并不冲突,我们只要妥善应对,这两件事必可成功。”
陈墨道“古往今来顾此必然失彼。如今敌人在暗,我们在明,正应当坚壁清野,伺机而动才是。可现在呢我们不仅大开营门,让对方出出进进,而且兴师动众、劳民伤财只为去救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如此行事,难道不是将金陵城内所有百姓的性命当作儿戏吗”
陈墨说完,众人再一次陷入沉默。少顷,尹燕来率先开口道“啸天,墨儿说的也在理,你看选人之事我们要不要暂缓而行”
陈啸天沉吟半晌,缓缓说道“墨儿、怡馨,你们试想一下,倘若今日中毒的是你们中的一个,为父应该如何处置”
“这”陈墨尚未回答,尹燕来却嗔怪道“啸天,你怎么打这个比喻我们即将与净念等人开战,这么多说不吉利”
陈啸天并未理会尹燕来,继续问道“现在这种情况下,你们若是中毒,为父该如何抉择”
“若真如此,我建议父亲以大局为重,不必顾念我的生死”
陈啸天听罢凝望陈墨许久,缓缓点了点头,正色道“好墨儿,你能说出这样的话,不亏是我陈啸天之子为父可以断言,将来你的成就,必不会在我之下”
陈墨一愣,本以为父亲听到自己的回答会大发雷霆,没成想他不仅没有生气,反将自己夸奖了一番。同样吃惊的还有陈怡馨,在她印象中父亲从小便十分严厉,仅有的夸奖也是在嬉笑中一笔带过,像今天这样正式的褒奖还是头一次。
“只不过”陈啸天继续道“墨儿,你的选择是牺牲小我,完成大我。但为父还是会选择用尽一切方法去救你们,就像今日我要救赵少侠一样。”
陈怡馨一听,心中起疑,暗道“父亲怎能将赵念彤与我和哥哥相提并论就算她有恩于我们,此次又因追查雷火弹而负伤,我们懂得知恩图报,尽心为她医治也就罢了,何必如此大费周章,悍然不顾府内外的形势,非要救她性命这于情于理也说不过去啊难道赵念彤她是”
刚想到这,忽听堂外靴声橐橐,马得胜走进堂中,躬身施礼道“老爷,门前有人传话,说是金陵府的李大人求见。”
众人一听均感诧异,心道“这么晚了,李大人怎会突然来访难道是出了什么大事”
陈啸天急忙道“快快有请”
“是”马得胜领命而出。
尹燕来见陈啸天有政事要议,转身便要离开,却听陈啸天道“燕来,你先别走,且到内堂等我,我与李大人议事后便去找你。”
尹燕来知道陈啸天是想让自己也听一听,帮忙参谋一二,这说明他已经彻底接纳了自己,二十多年的痴情终究没有白费,想到这,不由得心中暖意融融,微笑道“不急,你们慢慢谈,我等你。”
双儿在堂外一听,知道陈啸天等人马上就要商议正事,一会儿要有许多人前来,自己在这偷听难免不会被人发现,于是趁马得胜去门口请人的空档,借着点点星光,沿着德清堂后的一条小道,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且说马得胜来到府门前,李准已在此等候多时,见马得胜走了出来,急忙上前问道“如何大将军可在府中”
马得胜正欲回答,一瞥之下,看见刘朝忠正站在李准的身后。他倒吸了一口冷气,心中暗道“这么晚了,李准带着刘朝忠来找老爷所谓何事难不成是为巡防军来讨说法的要真这样,我可不能让他们见到老爷,否则老爷一生气,处罚我不要紧,王总管说不定也要受到牵连”
李准见马得胜迟迟不予答复,继续道“如果大将军尚未就寝,还请马将军通秉一声,李某有要事商谈。”
“嗯大将军今日政务繁忙,体累神劳,已早早睡下,李大人有什么事情,还请明日再来吧。”
李准一听,不愿放弃,继续问道“能否劳烦将军为我传一声话,就说公事紧急,李某恳请叨扰大将军片刻。”
马得胜心道“有什么急事不能明早再说看你这么着急,难道真要连夜告我们的状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