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舒容回到家,跟弟弟与宝音提起了此事。
“就是之前总托人往咱家捎东西那人。”顾舒容有些不好意思,“并不是什么亲戚,是我偶尔救下的一个年轻人。”
把如何救了张瑾若,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顾亭远道。他倒是猜出来,自己家没有这样一房亲戚,但没想到事情居然是如此。
顾舒容道“当时我不想跟他纠缠。万一不是好人,莫害了咱家。”
如今,张瑾若是朝廷钦封的威远将军,是血战沙场的大英雄,是好人。
她犹豫着,问道“与他来往,会对咱家不好吗”
顾亭远便笑起来。
陈宝音也笑道“姐姐,哪会有什么不好人家可是将军呢”再怎么算,也是他们高攀人家呀。
顾舒容羞赧低头“我不懂这些。”
她只知道,攀附位高权重的人有好处,也有坏处。但她分不清什么样才好,什么样是坏的。
顾亭远便解释道“文臣武将走得太近,有时是会招天子忌惮。但咱们,且远着呢。”
若他已经官拜内阁,而张瑾若在军中的威望甚高,两人来往过密,不是什么好事。但如今,他才是个六品小官呢。
顾舒容便松口气“那就好。”
见弟弟和宝音都没有反对的意思,她问“那我,改日叫他来家里吃顿饭”
“姐姐看着办就是。”顾亭远道。
陈宝音则搂着宝蛋儿,吃下宝蛋儿非要喂给她的半颗果子,笑道“姐姐,这也是你的家啊。”
她姓顾,是抚养顾亭远长大成人的人,与他们生活在一起,这个家便有她一份。她想叫人来家里吃饭,自己定日子就是,根本不必叫他们点头。
顾舒容一愣,鼻头顿时发酸起来,她忙垂下眼,掩饰住异色“好,那我便定日子了。”
送请帖的事,顾舒容没有亲力亲为。吩咐家里的仆人,将请帖送去张瑾若家里。
然后准备食材。
日子定在两天后。既要留出时间准备食材,也因为两天后顾亭远休沐在家。
转眼,两日过去。
“老爷,太太,张将军到了。”
众人看去,只见跟在仆人身后的,是一名穿着锦衣云靴,身材修长,面容俊美,极出众的年轻人。
顾亭远、陈宝音,包括兰兰在内,都看呆了。
这,是杀名赫赫的威远将军
他们都以为,张将军会是一个虎背熊腰,臂能跑马,胡须浓密的黑脸壮汉
面前这个丰神俊朗,仿佛贵公子一般的年轻人,居然是张将军
“顾大人,顾夫人,阿姐,两位侄女,在下乃张瑾若,在此有礼了。”张瑾若声音清亮,气息匀长,拱手道。
众人回神,纷纷回礼。
“下官见过张将军。”顾亭远道,“闻名不如见面,张将军风采斐然,令人心折。”
张瑾若听了,急忙道“使不得在下的性命乃是阿姐所救,旁人可称我一声将军,顾兄叫我小张就是。”
闻言,顾亭远表情有些微妙。
他察觉到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岂可失礼”他肃然道。
张瑾若拱了拱手,十分羞愧道“还请顾兄不要折煞我。”
顾亭远见状,不禁失语。他自忖虽非能言善辩之人,却也没在言语交锋间吃过亏。但此人
“哎呀,好啦”顾舒容看不下去了,“都进屋坐,坐下说话,不要多礼来多礼去了。”
真叫人看不下去。
张瑾若顿时直起身,看过去道“是,
阿姐。”
顾亭远“”
他当然不想多礼了。
目光带着审视,看向这位风头正劲的威远将军。男人的直觉,他认为张瑾若抱有不可告人之意。
“张大人,请。”他伸手,示意道。
他们全家人捆在一起,也没张瑾若的官大,倒没什么值得他图谋。
众人进屋坐下。
“我一直听姐姐说,家里有一房远亲,前两日才知晓,原来这几年时常托人往家中捎贵重之物的,竟是将军。”顾亭远道。
张瑾若起身,再次拜下“张某为从前的隐瞒赔罪。”
正要叫他不必如此多礼,就听他继续开口了“我叫张瑾若,出身永宁伯府,乃永宁伯的嫡长子。”
顾亭远的制止之语顿住了。
直到张瑾若说完,他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从前没想明白的一件事,终于串联上了前世,张瑾若死了,所以永宁伯府是跟淮阴侯府等一块获罪的。
而姐姐因缘巧合下救了他,所以今生多了一个威远将军。
“原来是你”只听顾舒容惊讶道。
张瑾若立刻看过去,目光闪亮,含着惊喜“阿姐知道我”
不知是不是他双眸过分明亮,顾舒容竟没法直视他,只觉他今日似乎英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