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就走吧。我要进去了。”
顾亭远便道“小姐再会。”
再会什么再会陈宝音想拿戒尺敲他了,想想还是没动手,扬头往教室里走去。
顾亭远低头将荷包系回去,转身看见赵文曲还没走,淡淡瞥过一眼,抬脚离开。
“哟呵”赵文曲挑挑眉头,跟上去。
“喂,孬种。”
顾亭远仿若未听见,头也不回。
“你们去,把他给我架住”赵文曲吩咐家仆。老太太只让他别对陈宝音硬来,没不让他做别的吧
家仆也在思索此事。对视一眼,便朝顾亭远拿去。
“君子不与小人斗”顾亭远拔腿就跑。
从小姐姐就教他,不要与流氓地痞争气。君子讲理,而小人不讲理,故君子永远争不过小人。
但他可以用功读书,考上功名,流氓地痞见到他,便只有下跪拜见的份儿,没资格与他争。
后来,宝音也教他“你这么瘦弱,人家一拳头就把你打坏了,你得记住,你是个文士,动拳脚不是你的活儿。”
虽然话里有嫌弃,但顾亭远知道,宝音担心他受伤,才不想他跟人动手。只是,赵文曲言语卑劣,辱她清誉,岂能就此算了
“这小子”赵文曲只晃神了一瞬,就见顾亭远已经跑远了,瞠目结舌,“还挺能跑”
读书人的骄傲呢不过是个胆小鼠辈,他啐道。
“如此窝囊,还想被那小丫头看上”赵文曲嗤了一声,很是不屑。背着手,慢悠悠走在路上。
他今日失策,就失策在忘了一件事,那就是陈家小丫头是抱错过的,从小见识多了好东西,这点儿东西入不得她的眼。
只怕她什么珍稀物件儿都见过。要讨好她,还得换点儿新奇的才行,赵文曲心想。
“哎哟”忽然,他脚下一矮,整个人重心顿失,猛地朝前栽倒。
两个家仆走在他左右,伸手去抓,却没抓住,眼看着赵大爷摔了个狗啃屎。不对,他栽下去的地方,好像真有一坨屎
“大爷”两个家仆顿惊,忙把他拉起来。
脸上糊了一坨硬邦邦臭烘烘的东西,赵文曲勃然大怒“哪个龟儿子在路中间挖的坑”
他好好儿的走着,怎么知道路中间有坑偏被树叶子遮着了,他压根没注意
“一定是那小白脸儿”赵文曲呸呸吐着唾沫,气急败坏,“敢阴大爷,走着瞧”
家仆心中想笑,但是不敢,瞧了一眼地上,说道“大爷,这坑不是现挖的,应当是巧了。”
赵文曲便低头看去,果然见那坑壁上泥土结实,不知存了多少时日了,并非现挖的。
“定是他”赵文曲拿帕子擦脸,只觉臭烘烘的擦不干净,“大爷我不会冤枉人”
家仆便不劝了,只道“大爷,咱们快些回家吧。”摔在一坨不知道是什么的屎上,他不会再进城浪荡了吧两个家仆记着老太太的话呢,大爷进城,扣薪水。大爷回家,有赏。
赵文曲一脸晦气地往前走。也不知怎么,就那么倒霉,没走出多远,又摔了个狗啃屎
“我祖宗”赵文曲晦气大骂。
好在这次没有屎了,两个家仆心想,赶紧扶他起来“大爷,快起来,仔细些走路。”
赵文曲不肯,甩开两人“放开大爷会走路”
这也太背了,两个家仆心想。
接下来赵文曲走路小心了很多,看到树叶就不敢踩上去,只敢踩路面露出来的地方。但没走多远,他就不耐烦了,偏头跟两个家仆说话“绝对是那个小白脸他跑那么快,原是到前头算计我来了”两个家仆不敢应声,担心拱火。老太太还说了,大爷在外面惹是生非,他们就得挨打。
这一次,老太太是铁了心要管好儿子。一百亩地呢好大一片良田都许出去了,再管教不好,那是打水漂啊她不能既没了良田,还没管好儿子
“噗通”
边走路边说话的下场就是,赵文曲又摔了。
“我你祖宗十八代”赵文曲要疯了,而且这次他把脚给崴了,气得破口大骂,“小白脸,你给爷等着”
家仆连忙把他背起来,劝道“大爷,未必是那小白脸,他哪有这本事”
能掐会算不成
赵文曲一巴掌拍他头上“大爷要你提醒”
他这会儿也嘀咕起来了,难道是他今天特别倒霉
两个家仆轮流,一个在前面探路,一个背着他,接下来倒没再出岔子。经过路口,往赵家村的方向去了。
等三人走远,顾亭远从一处草丛里站起身,抖抖身上的瓜子壳,脚步轻快地往前去了。
他并没多做什么,不过是见赵文曲性子霸道,喜行道路中间,于是经过坑洼时,用树叶遮盖了一下。
不多,只遮了十几个坑而已。倒是老天爷有眼,唯一一处前方有粪便的,被这混账踩了。
至于可能影响后来人,顾亭远考虑过了。这会儿行路上没人,再过一会儿树叶就被风吹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