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原君怀甚至金锭子,之所以能轻易接受原悄的改变,很大的一部分原因就是他从一个不学无术的浪荡纨绔,变成了一个乖顺少年。
这就意味着,只要原悄将来做的事情是积极的,他就不需要顾忌太多。
事实证明,原悄的思路是对的。
当日他出府的事情,很快就被人报告给了宫里的原君恪。
原君恪开始还有些不高兴,但听说原悄带着金锭子在外头逛了一大圈,却没有去吃喝嫖赌,而是买了一堆木头回府之后,他心底的不悦登时便散了大半。
玩木头总比在外头胡闹强。
“这两把锯子拿去洗洗吧。”原悄指了指那两把沾着血的锯子,他本来想说直接扔了算了,但想起来那是金锭子一路拿回来的,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金锭子拎着两把锯子刚出来,便见到了匆匆而来的门房。
门房手里拿着一份裹着油纸的东西进来,说是巡防营的人送来给小公子的。
“什么东西啊”金锭子警惕地问。
“不知道,闻着挺香的,还热乎。”门房道。
这时原悄也听到动静出来了,他示意门房打开那油纸包一看,便见里头包着的竟是刚炸好的年糕。那年糕外浇着一层红糖,外皮被炸得焦黄,一看便知口感外脆里嫩,定然十分可口。
“谁送的”原悄吞了下口水问道。
“巡防营的人,说是有人借了小公子的东西,这是还的人情。”
“是那个人”金锭子忙道。
“哪个人”门房不解。
原悄一拧眉,骤然想起了先前“借”他锯子那人。
哪怕他如今已经回了府,再想起那一幕仿佛都还能感觉到对方身上的压迫感。
“公子,您要吃吗”金锭子问。
原悄看了一眼那油纸里包着的年糕,满脑子里都是对方将锯子从那人腿里拔出来的画面,哪里还有半点食欲
“让我二哥知道又要生气,不收。”原悄道。
“啊”门房一怔,“扔了”
原悄想了想,道“送回去吧。”
既然要和巡防营划清界限,哪儿能随便吃人家送的东西
于是,小半个时辰之后,那份凉透了的年糕重新回到了卫南辞手里。
卫南辞惦着手里的年糕,表情别提多精彩了。
“送东西的人怎么说的”他问。
“说是给大街上抓人的那个人,那不就是您吗”传话那士兵道“原家小公子还带了句话。”
“哦”卫南辞有些好奇,问道“什么话”
“说是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士兵话音一落,旁边卫南辞的亲随便沉不住气了,问道“他这话什么意思是不是有点阴阳怪气”
“啊”士兵不解。
“咱们巡防营的人救了原家小公子的性命,却要去找原君恪讨人情。他借了咱们锯子却说区区小事不足挂齿,这不是阴阳怪气咱们吗”这亲随名叫殷时,今日卫南辞当街擒人时他也在场。
显然,他对于自家卫副统领送了人家年糕却被退回来一事有些耿耿于怀。
“啧。”卫南辞意味不明地啧了一声,捻起一块年糕放到了嘴里。
可惜这一来一回,年糕已经凉透了,吃到嘴里又硬又油腻,口感实在不美。
“从前怎么没听说原君恪家里有个这么有趣的弟弟”卫南辞问。
“那小子就是个扶不上墙的纨绔,吃喝嫖赌样样行”殷时道“他那日落水,就是因为在画舫上和歌姬打闹”
卫南辞闻言一挑眉,不由便想起了先前那抱着两把锯子的少年。对方大概是没怎么见过血,被自己那一手吓得面色苍白,那双漂亮的眼睛因为过于紧张而盈了一层薄薄的水雾,让人怀疑下一刻就会哭出来。
胆子那么小,几乎连看都不敢多看他一眼。
那样乖顺的人,怎么都很难和吃喝嫖赌搭上边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人不可貌相
卫南辞一边琢磨,一边又拈了一块年糕放进嘴里。
殷时在旁边看得直皱眉,心道自家副统领什么时候这么馋了
那日之后,原悄便将自己关在书房里,老老实实研究了几日买回来的关于木工的书籍。不过很可惜,书上大部分的东西对他来说都没有什么用处。
因为这种能在书肆里随意买到的工具书,记载的多半都是较为普及的知识,这些原悄早就学会了。不过他还是抱着温故而知新的态度,认真都翻阅了一遍。
随后,他又花了些功夫画了张图纸出来。
他是个准机械师,这种图纸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难度。
为了不让人觉得突兀,他还刻意给图纸做了些“包装”,故意用毛笔画的图,计量单位和其他细节也是仿照他买来的木工书籍标注的。
图纸画好之后,原悄便开工了。
虽然这里的器械比不上星际时代,但做木工手艺远比工具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