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余(1 / 3)

春池 咬春饼 4027 字 2022-11-08

苏余把车窗降下,任由冷风扑面。

沁凉的爽意真是酣畅淋漓。

不够,苏余伸出手去,抓不到风,但能感受到指缝间满胀的喜悦。

她不是去和情哥哥私奔的,她跟她自己奔。

颜宓等在高铁站,把行李箱给她,“真要走”

苏余看着箱子笑了下。

多讽刺,在徐家生活二十年,属于她的东西,一个行李箱竟装不满。

颜宓说,“我托人打听了,周非池确实去了深圳。”

“进厂打工啦”

“那也不是普通打工人。”颜宓说,“我才知道,他竟是d大毕业的,这么有名的工科名校,他自己会造手机,很多公司抢着要这种会做技术的。”

他没撒谎。

那天,他红透着眼睛说,他不是没人要。

不管在哪里,务实真诚的人,都是受欢迎的。

颜宓问“给你地址,他现在上班的公司。”

苏余看了眼,哟,出息了,上市企业。

“你不去找他”颜宓震惊。

苏余说,“不去。”

周非池在深圳。

而她的高铁票是广州。

苏余说,“我才跳出牢笼,不想把自己再关进去。”

周非池宽厚,对她的爱意岁月昭昭,只增不减。

这是苏余的功勋。

谈钱的时候,她能有恃无恐,毫无心理包袱。

但现在,她谈不了钱了。

周非池给了她谈感情的资格。

苏余不想。

不想借此耀武扬威,再去要挟一个好人。

颜宓惊呼,“姐们你清醒一点,你明明是喜欢他的。”

喜不喜欢,苏余不确定。

她能确定的是,想到周非池,她心软,且心暖。

“你才清醒一点。”苏余笑着说“你要是他,你会接受一个,把你送去和别的女人上床,以此换取项目的爱人吗”

颜宓有一说一,“那不是爱人,是人渣。”

“这不就对了。”苏余说,“我挺渣的,碰上我,他倒霉。”

颜宓一把抱住她,怒其不争,却也心疼,“徐家那时候盯着你俩了,你不狠心让他走,他得吃多少亏。”

苏余“嗯”了声,“走了就走了,别再在我身上吃亏了。”

苏余净身出户,南下广州。

倒也不是一时热血,一年多前,她已经有意往这边发展。

苏余学的是人文艺术类专业。

对,就是这么讽刺。

一个高端美感,用钱堆砌,门槛极高的领域。

徐夫人为了塑造自己想要的“女儿形象”,为了打造一名合格的“吉祥物”,事事安排妥帖。

苏余对艺术毫无兴趣,也无半点天赋。

她就是这么一步步的,被徐家养成一个华丽的废物。

苏余喜欢做生意,她时常观察各类店员,食品,奢侈品,衣服鞋子,深谙金牌销售的能力与门道。

苏余口齿伶俐,脑子转得快。没有根基,没有生产基地,没关系,她可以当居间人,当中介赚差价。

连徐仄恺都不知道,苏余早一年就在广州登记了自己的小公司。

5万的注册资金。

公司法人,苏余。

看,多公平的环境,几万块钱就能当小老板。

天高任鸟飞,苏余飞不起来,没事,她想通了。当不了翱翔的鹰,她可以当鱼,她本来就是苏余,不是多名贵的品种,是小泥鳅,泥巴搅和点水,都不用江河湖海,她也能滑溜溜,美滋滋地钻来钻去。

小泥鳅住不了复式别墅,买不了奢侈名牌,背不了限量款包包。但小泥鳅生命力顽强,灵活恣意。

苏余第一次,一个人过春节。

在出租屋里,买了面粉,剁了肉馅,她自己包饺子。过程略微痛苦,但成果尚算喜人,最后还剩一小拳面团,苏余想了想,烙了两张饼。

她烙饼的动作,比包饺子娴熟。

有一些人,一些话,从未刻意回忆,在需要的时候,总能自然而然地想起。

苏余对着饼,怼脸拍。

拍完发了朋友圈。

吃了饺子也吃了饼,圆圆满满的啦,新年快乐

颜宓问饼好吃还是饺子好吃

苏余说饼好吃。

教她做饼的人,硬邦邦的,也很好吃。

苏余仰头,盯着白花花的天花板,啧啧啧,大过年的,怎么自动驾驶起小黄车了。

春节晚会歌声喜庆,窗外,烟火作陪。

苏余下楼,跟小区里的小朋友们一块儿放烟火棒。

小孩嘴甜,说放烟花的小鱼姐姐是仙女。

这才是夸女孩子的正确方式。

比“徐家的苏余”、“徐仄恺的苏余”、“童养媳苏余”动听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