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好被子,轻轻关上卧室门。
他去厨房,给苏余煎饼吃。
苏余其实不饿,可他那样自觉,于心不忍了。
他竟然会烙饼,小麦粉,葱,肉泥,有条不紊,麻溜舒坦。
苏余问“你妹妹的心脏病看得好吗”
“你怎么知道她是心脏病。”
“桌子上那些药我认识。”
周非池没回答,只说“攒够钱,带她去手术。”
苏余说“你要赚快钱,所以当鸭。”
周非池揉面团的手停顿两秒。
她是直白,还是毫不在意
周非池不愿去想。
“想学烙饼吗”他又转移话题。
“不想。”苏余说“但我想玩面粉。”
就跟玩橡皮泥一样,苏余把手指抠进去,软乎乎的,又捏成团,一顿捣鼓出来成品,问“猜这是什么”
周非池“兔子”
苏余“错啦,是屎”
周非池头疼。
但苏余笑得很恣意,明亮亮的,周非池心也暖了。
煎饼的时候,苏余大刀阔斧,自己来。
过程实在不堪赘述,她也有自知之明。做好后,小声问“这,还能吃吗”
“能。”周非池应得快,“回锅,加点水,酱油,芝麻粒,焖烧两分钟。”
苏余听得仔细,“然后呢”
“然后连锅一起扔了,再去外面买几个饼,就能吃了。”
苏余从不知,自己有个如此幽默的学长。
周非池又重新给她烙了饼,香喷喷,外焦里嫩,她喜欢的咸口。
他烙了三个。
因为今晚在车里,她登顶三次。
每一次都跟抽筋似的,哪能不耗费体力。
苏余不明所以,吃得很满意。她问“刚才你为什么不让我摸你的后脑勺”
“没针对你,谁都不让。”
周非池说她车小,脑袋顶了几个包,苏余想看,想摸,他避开。苏余难得主动关心,怎么还拒绝呢。
而且,更早之前,她在槐树后的那会,什么都瞧见了。
红裙子林萸摸了周非池的头。
周非池也没有不让。
苏余的情绪从不乐意,变成了不甘心。
她就要摸。
“你过来。”
周非池看她一眼,没动。
苏余放下饼,捋起双袖,走过去。
她抬起手,周非池侧过头。
“不准动”
周非池云淡风轻,又沉又稳,“这三个字,你看我哪回照做过”
苏余反应过来,开的什么小黄车。
她瞪眼,“你明明让红裙子摸过。”
周非池说“她没摸,我肩上有根草,林萸帮我拿掉。”
原来叫林萸,跟苏余的名字重叠一半。
那苏余更不服输了。
她叹了口气,“算了,不闹你。”然后转身,挪回椅子。
周非池也放了松,把头转过来。
苏余却忽然来了一记回旋镖,狡黠迅速地将手伸向他。
眼见就要得逞,周非池说了一句话。
周非池说“在我老家,男人的头只有他爱人能摸。”
苏余的手刹在半空,没有任何迟疑地收回。
她太干脆,太生硬,连带着将周非池的心一块,血丝哗啦地抽离。可偏偏又不死心,还想问她一句,“给你摸,还摸吗”
苏余眼里的情绪在静默间轮换。
半晌,她说“我花了钱的,就得按我的规矩来。”
语罢,她起身,一步步靠近周非池。
周非池被困在桌沿间,垂眸,目光又浓又烈。
苏余的手绕至男人又窄又劲的后腰,继而向下,修建城池,拓土开疆。
很快,她在万丈高楼上,舒展、自信地轻哼,“我想摸哪就摸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