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惜点了点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叶掌柜虽然做了错事,但是他的悔恨和痛苦不似作假,我思来想去,他说的应当是真的。”
陆明薇冷笑了一声。
然后才沉声说“齐家不过是一介商贾,说的再好听,再是什么皇商其实也摆脱不了商贾的本质,他们这些年在京城也只是以富闻名,家中连个有功名的读书人都没有,若不是因为他们要买你的铺子,根本不可能进的了韦家的大门。就这样的身份,他们哪怕是要争名夺利,要争那个药材铺,也绝不会用这样的手段何况,他们怎么能入得了皇甫忠义的眼皇甫忠义根本不是给他们面子,而是给他们身后的人面子。”
换一句话来说,齐家也只是被人拉扯上戏台的傀儡。
真正的幕后主使另有其人。
想到这一点,陆明薇心中忍不住惊跳。
背后的人设这么大一个局,不可能只是为了对付一个陆明惜,背后的目的必然是指向韦家的,若是不能对症下药,抓住他们的痛脚予以回击,那么这一次只会是个开始。
陆明惜听妹妹这么说,就知道她也猜到了背后还有势力,姐妹之间没什么不能说的,她压低声音将冯尧跟太夫人说的事情说了。
然后见陆明惜神情凝重,才道“我仔细回想,当初陷害了囡囡的那个丫头最后是被你放出去了,原本能够引出幕后的人的,只是后来对方还是太过狡猾,以至于被他逃脱。现在想来,他们的手段倒是跟对付冯家的手段也很像,现在他们再一次把我拉入旋涡,而且似乎是猜到了他们原本换药的计划泄露,才会临时改变计划,把我们引到皇甫忠义宅邸附近,要把我们灭口。”
至此,事情其实都已经清楚了。
正如太夫人所说,这世上没有这么多的巧合,若是有,那便是人为的巧合。
她冷笑了一声“应长史,当真是鲁王的一条好狗,事事都替鲁王冲在前头。”
陆明惜少有把话说的这么刻薄的时候,不过相比较于应长史做的那些歹毒的事,如今这话说的刻薄些,也十分能够说得过去的。
陆明薇被姐姐气鼓鼓的模样逗笑了。
见她还有心情笑,陆明惜还怔了一会儿,才诧异问“你笑什么”
“不必为这样的人伤神。”陆明薇垂下眼,将杯子里的茶一点点喝净,才语气淡淡的开口安慰姐姐“对付这种喜欢躲在背后的阴险小人,只要知道了他的身份,那么就不必担心了。”
冯尧做的还是太过收敛了。
若是换做她来,一定会做的更好。
陆明惜有些担心“我知道你的脾气,可现在咱们到底是还有许多事,鲁王很看重那个应长史,若是对应长史不利,又得跟鲁王起冲突。”
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帮手,鲁王自己是个不择手段的,底下的人也都是。
应长史如果折在了陆家手里,还不知道鲁王又要发什么疯。
主要现在鲁王的确也是风头正盛的时候。
陆明薇笑而不语。
陆家这边一片云淡风轻,应家却上下都是提着一口气不敢发散出来的。
应夫人手里端着一碗熬好的凝神养心的药上了台阶,正要敲门,就听见书房里传来一阵脆响。
这分明是瓷器碎裂的声音。
她不由得吓了一跳。
自从应超死了之后,应长史的心情就阴晴不定的,连家里来吊丧的这些宾客们,一个个的都有些发憷,委婉的劝她要多多劝着些应长史。
应长史时常有摔东西的举动,一摔东西,府里就要鸡犬不宁。
她真是被吓怕了。
此时又听见里头应长史的训斥声和咆哮声,她迟疑的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端着的药碗,抿了抿唇,到底还是没有再出声,对着丫头使了个眼色,仍旧回房去了。
等到回了房,她才叹了口气吩咐丫头“去问问罗平安,今天又是什么事招惹了老爷,让老爷发这么大的火”
现在应长史出入都是罗平安跟着,书房也是罗平安守着,出了什么事,罗平安应当最知情了。
应长史还不知道自己夫人把自己当成个疯子,就算是知道,现在也顾不得了,他面色狰狞的看着面前的人,嘴唇动了动,半响才扔了手里的砚台,恼怒的问“你们那么多人手,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一个女人,竟然都没有得手还被人给抓了真是废物,废物要你们何用,你们不如死了算了”
王铮被骂的头都抬不起来,虽然他还是很怕应长史,但是见应长史骂的这么难听,还是忍不住辩解“大人,什么手无缚鸡之力啊那个冯尧的骑射厉害的很,如果不是他打了我们一个出其不意,事情还不会那么糟,主要是,韦家的那个表小姐十分狡猾,好像知道会被埋伏似地,带了许多家将,那些人都是刀口舔血的人,我们这些人哪里是他们的对手”
他们这些,除了那几个在街头游荡的号称游侠的人,其他便都是镖局里头雇的一些品德不怎么好的混不下去的镖师,哪里能跟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