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狗疯起来的时候让所有人都害怕,但是当他觉得一个人说得来的时候,又真诚热情地有些令人吃惊,邹盛有些瞠目结舌的张了张嘴“军军汉啊怎么,怎么军汉都能抓来,这这这,官府会怪罪的吧”
邹盛是真的觉得匪夷所思。
原本这所赌坊的一些做法就已经让他心惊不已了,现在听说连军汉都能弄来,便更是心里发沉这后头到底得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让他们连军汉都能弄来做这个牲口啊
疯狗手里的甘蔗吃完了,他顺手扔在了旁边的一个木箱子里,撇了撇嘴不大当回事“都是些犯了事的,原本该没了命,现在能留他们多活几天,已经是他们的福气了。”
他言语里不把人命当回事的语气令人咋舌。
邹盛正想多问几句,楼上忽然有个人出声喊了一声疯狗,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疯狗答应了一声,抬头看见是诚爷,便不大耐烦的翻了个白眼,对着旁边的邹盛说“行了,你自己进去玩儿吧,反正我已经交代过了,他们不会收你银子,我还有些事,就不陪你了。”
他这么说,邹盛急忙点头“你忙你忙,我就逛逛,不下注,待会儿就回去了。”
疯狗看他很顺眼,拍拍他的肩膀蹭蹭蹭的上楼去了。
诚爷狐疑的往楼下邹盛那里看了一眼,对于疯狗跟他亲近十分好奇“你认识的见你们谈的还挺开心的。”
疯狗不怎么当回事“还行,看他顺眼。”又问“叫我来干什么”
提起正事,诚爷的注意力被转移了,抿了抿唇说“大人来了,晚上请个客人吃饭,让你也去作陪。”
别人不知道,疯狗却知道的,疯狗指的自然是陆子谦,他本来就是陆子谦带大的,所以对于陆子谦的态度倒是跟对诚爷的态度差得远了,听见陆子谦来了,他难得的没发疯,语气很正常的答应了一声。
另一头,邹盛在赌场里逛了逛,等到又一场比赛完了,那个花豹被带下去,便出了赌坊。
最近赌坊玩的疯又出了事,外地专门来玩的人比以前更少了一些,邹盛进了客栈,没见到几个人,便拐到了后面的天井里,呆了一阵之后再上楼。
崔明楼跟陆明薇正在一起下棋。
倒也没别的缘故,突然得到的消息,知道白使臣跟这个赌坊关系十分微妙,他们两方都得在这里等消息,又不能出门乱走,自然得做些事来打发时间。
一来二去的,便下起棋来。
邹盛进门的时候,陆明薇的大龙正被围剿,已经是溃不成军的势头了,她下的头疼,正好问邹盛“怎么样了”
大人物应该已经到了这里了才是。
邹盛摇摇头,压低声音说“今天跟了疯狗一天,听说过几天赌坊这边还会送来一批军汉,说是犯了事的。”
崔明楼眉头紧皱。
邹盛便继续补充“听他的意思,这些军汉好像每隔一段时间都是有地方会送过来的,他自己也说,普通的牲口那就是直接为了找乐子的,根本不可能赢得了那些野兽。但是军汉就不同了,十个里头,当真有两三个左右能虎口逃生的,所以每到有这种牲口到的时候,赌坊都是非常热闹的。”
又能从各处水路或是路上拐人,又能从军中弄出一些犯了事的军汉来补充牲口,赌坊真是神通广大。
陆明薇的脸色很难看,心里有些反胃。
人天生就分成三六九等也就罢了,但是至少因为还有法治的缘故,所以有些人作恶也不敢太过放肆,哪怕是那些勋贵们,对待普通人也得小心一些呢,杀奴婢倒是也罢了,顶多就是一顿刑罚,可是杀良民,那是犯法的。
这个赌坊却完全不把人命当回事。
真是丧心病狂。
崔明楼也一样十分抵触,他自己的父亲平江王就是军中出身,对于军人天生就有一种亲近感,现在这些人如此草管人命,实在令人心里不齿。
陆明薇收拢了棋盘上的棋子,沉声问“赌坊的大人物,来了吗”
邹盛凭借着自己敏锐的洞察力,点了点头肯定的说“来了,我看赌坊外松内紧,而且疯狗也被叫走之后便一直没回过赌坊,应该就是去见这个所谓的大人物了。”
陆明薇跟崔明楼都若有所思。
没过一会儿,秀水也赶回来了。
他这一次没有之前那次那么顺利,擦了一把头上的汗跟崔明楼请罪“殿下,属下一直在赌坊周围守着,赌坊戒严之后,的确是有一队人进去,但是具体是什么人,属下并没有打听到。他们说话的地方,在赌坊后头的一处单独的小院子里,那小院周围空旷,没有什么可以躲藏的地方,也不能去屋顶,所以并没能探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秀水是个稳重的人,他若是说打听不到,那换个人去也是一样的。
崔明楼摆了摆手,站在窗边遥遥的望着赌坊出一回神,便垂下眼轻笑了一声“何必舍近求远这么多大人物,不可能肯窝在赌坊里谈事情的,应当会在保定府最大的酒楼谈。”
世道就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