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的痛了,萧正楠左支右绌,左躲右闪,实在是忍无可忍,到后来冷汗出了一身,酒也总算是醒了,恼怒的大声喊“混账谁敢打我”
酒醒了,人也就不那么晕了,萧正楠捂着后脑勺,忍住了看外头的天旋地转,慢慢的扫了一圈周遭的人,顿时心里咯噔了一声先前还没有发现,现在才看见这些人的穿着,不像是轻袖坊里头打手们的穿着。
他深吸了口气,坐在地上缓慢的问“你们老鸨呢”
众人都面面相觑,看着萧正楠的目光都有些一言难尽。
“你怎么进来的”为首的一个穿着宝蓝色长袍的男人看着他,语气有些低沉“你知不知道这是哪儿”
萧正楠有些迟疑“这不是轻袖坊吗”
袁明礼说带着他去轻袖坊啊。
轻袖坊
真是
那一圈人还没说话,床上终于有了动静,许是已经把衣裳穿好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从里头传出来“扔出去”
又有女人的声音传来“就这样扔出去这么大半夜的,往人家卧房里头钻,还直接掀人家的帐子这种登徒子,难道就这么算了谁知道他会不会胡说什么啊”
萧正楠心都凉了半截什么叫做往人家的卧房里头钻
这,这难道不是轻袖坊阿璇姑娘的卧房吗
他有些茫然的敲了敲自己的头刚才发生了什么他只记得,袁明礼跟他说待在楼上气闷,轻袖坊新请来了一个江南的大家阿璇姑娘,十分美貌不说,而且还是新花魁,要带他去见识见识。
后来,他也的确是去了轻袖坊
不不不,他努力的记着自己走过的路,却已经被人拖着往外走了。
这一下他被吓得够呛根本不知道这是哪里,也不知道自己闯的是谁的屋子,如果那些人要把他怎么样,他可太冤枉了,这么一想,他用尽全力的挣扎起来。
而正在这个时候,他终于挣扎开了,看到了屋子里那个男人的脸,不由得失声喊了一句“王翰林”
王翰林的手脚僵住了,不可置信的回头看了一眼,见到了萧正楠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比见了鬼也差不了多少了,僵硬着表情抿了抿唇,竟然一时没能说得出话来。
萧正楠也后知后觉的觉得不对。
这里不是轻袖坊,但是,但是也不是王翰林家里啊。
作为萧文俊的同僚,王翰林跟萧文俊关系不错,两家时常有往来,王翰林家是住在城北那一片的,他,他怎么会在轻袖坊附近有宅子啊
这里的宅子可贵得很。
寻常翰林根本买不起。
那他愣愣的往王翰林身后看,然后,看到了一个让他魂飞魄丧的人的脸。
萧正楠说话都有些结巴了,他现在已经知道事情不对,根本不想再在这里待一刻,着急忙慌的站了起来,跌跌撞撞的喊了一声先生,就不管不顾的想要走“这这这先生,我什么都没看见,我当真什么都没看见,我也不知道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我这就先回去了”
老天爷啊萧正楠恨不得自己瞎了,此时此刻,他真是半点儿的醉意都没有了,人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也正因为清醒,所以心里的惊恐几乎是止不住的往外冒,他浑身都在发颤,急急忙忙的扯了一个比哭都难看的笑意,手脚并用的爬起来想跑。
有女人声音尖锐的喊了一声“拦住他”
那些护院一开始见萧正楠还跟王翰林说话,以为他们是认识的,都还撤了几步,这才让萧正楠爬起来有跑开的功夫,现在听见这喊声,大家对视一眼,都急急忙忙的上手去拦,又把萧正楠给堵住了。
萧正楠差点儿要哭出声来,他转过头去,扯了扯嘴角,忍着心里的不适和惊恐喊了一声“师娘”
是的,跟王翰林同睡一床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师娘,也就是国子监司业陈司业的夫人。
因为陈家跟萧家算是通家之好,萧正楠也是时常去陈家走动的,自然更加认识陈夫人了。
现在,陈夫人正目光复杂的看着萧正楠,然后轻轻侧过头去看王翰林“他看到了我们。”
是,萧正楠之前走到了他们的床边,甚至还扯开了他们的帐子。
该看的该知道的,现在萧正楠已经知道的清清楚楚。
萧正楠一下子就从这话里听出不对劲来,他吓怕了,手脚冰凉的去看王翰林“我我什么都没看见,师娘,王翰林,我真的什么都没看见的”
他再蠢也知道,这种事不是他该知道的。
王翰林是普通人,但是陈司业却是国朝最年轻的国子监司业,前途无限,谁知道,王翰林竟然跟陈司业的夫人私通
要命的是,这件事还被他给撞破了,他现在真是里外不是人。
陈夫人丝毫没有被这话给打动,她拢了拢自己的衣裳,面上的表情十分冷漠“他是怎么发现这里的跟着你过来的”
他们的事十分隐秘,按理来说应当不会有人发现才是。
今天萧正楠却畅通无阻的进了门,这可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