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露疑惑。
“发什么呆。”周宿一勾唇,笑得风流,眉梢眼角皆是慵懒,嗓音哑,像被沙砺过,却不难听。
不是错觉的话,似乎还蕴有一抹淡淡温柔。
他用手掌托住她的头,“睡这么久,不饿”
叶青尧回过神,眼里的惊讶慢慢晕散开,从周宿怀里起来坐到床上。
短短两分钟,她已经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没有出现周宿预想的场景,譬如娇羞或者慌乱,她只是平静的接受了被他抱的事实。
“我怎么会在周先生的怀里”
她问话同样平静,这让周宿产生一种,哪怕今天抱着她的是其他男人,她也会和现在一样云淡风轻。
她心里并没有男女授受不亲那一套规矩,就只是单纯的,很无所谓。
周宿持续一整晚的好心情有些下降,态度散漫“你做噩梦,非要缠着我。”
“我记得先生住的地方离我有些距离,我是如何睡着还去缠你的。”
“”
明明梦魇着还担心他的腿,急得快哭出来似的,醒过来却这样冷漠,小道士真挺能装。
周宿哪能输给她,既然她不愿意承认心意,他就陪她耗着,等着,装着
“阿金担心你,跑来找我,我是不大愿意来的,但你要是在我这儿出什么事儿,会给我添麻烦,就来看一眼,谁知道你抓住我就不放,拼命往我怀里凑。”
周宿撩起袖子给她瞧,手臂上都是被她指甲抓出来的一道道红色伤痕。
叶青尧沉默。
人在做梦时的确会做出某些特别反应。
抓人,她或许做得出来,但是往他怀里凑,这一点有待商榷。
不过事已成定局,追究没有意义,反倒增添暧昧。
叶青尧看了一眼那炉已经熄灭的火,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周先生今天有空吗”
“不止今天。”周宿说。
叶青尧看向了他,略不解。
周宿已经决定要在这里住下,不为别的,他得让她心甘情愿承认心里有他,做梦也在担忧着他。
“今天开始,我住你隔壁。”
“这是周先生的家,当然由你决定,我们什么时候去看施工进度”
“随时可以,你决定。”
让别人来替自己做决定,这可不像周宿会说的话,不过叶青尧没放心上,“明天。”
“行。”
“那么现在,周先生可以离开了吗”
“”
真是一点人情味儿也没有,丝毫没考虑他在这里守了一晚上。
果然啊,她在这方面和他没什么两样。
周宿笑得几乎有点儿切齿“行。”
叶青尧抬手请他走。
周宿皮笑肉不笑的转着轮椅,磕磕绊绊地从她屋里出来,叶青尧坐在床上,听到隔壁屋摔门的声音。
她微微拧眉。
真是气性大。
叶青尧其实有些不理解周宿最近为什么越来越反常,这其实也是周宿对她最大的误解,她认为叶青尧聪明,会明白他的心意,却不知道叶青尧在情爱方面冷淡得略过迟钝,所以也并没有把周宿的种种怪异思考成他不知不觉间动了心,哪怕知道,可能也只是轻轻皱个眉,随便就抛之脑后。
周宿回房后独自郁闷,越想越觉得不是这个理儿,明明他们两情相悦,凭什么只有他受气
不讲理的小道士总是窝里横,再这样下去他必然失去尊严。
这不行。
周宿决定做出改变。
他做的第一件事是叫来阿银,询问他关于陈慕的事。
阿银把查到的信息详细说出来“是个挺神秘的人,只能查到近几年的行踪,他现在做着船商生意,有一家小公司。”
周宿漫不经心听着,轮椅停靠在窗边,支着半个身体瞧外头。
阿银注意到先生瞧的是叶坤道的屋子。
又在看了,回屋后这已经是第十五次了。
“嗯。”懒应一声,周宿嗓音听来有些困乏,“把他弄走,最好永远也别回淮江。”
根据阿银对周宿的了解,他这是要横刀夺爱了。
“可是先生叶坤道毕竟是他妻子,您这样做,是不是”
“禽兽不如”周宿笑得轻,似笑非笑,替他补全这句话。
阿银忙低头。
周宿笑着躺回轮椅里,“那又如何”
他的轻慢向来霸道没道理,想要什么就要什么,何况叶青尧已经入他心头,让他心心念念,梦寐以求,更是不可能放手的。
别说抢,就是更阴损的招儿,他也做得出来。
这,就是周宿。
阿银把头压低。
“去。”周宿随意吩咐“找个厉害的中医来。”
“先生找中医干什么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了”
“叶青尧。”说起这个名字,他再次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