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舍不得谢明瑜”
赵迟暄捏着她的下巴,问她。
南叙睁大了眼,回神了。
她怎么可能舍不得谢明瑜
她是舍不得谢明瑜欠她的钱还有谢明瑜欠她的放妻书
但赵迟暄的这句话却的的确确坐实另外一件事他心里是在意她的。
否则不会深夜前来问她这样的问题。
这个事实让南叙小小雀跃着,原本紧紧抿着的嘴角便有些收不住了,“他又不喜我,我干嘛舍不得他”
她撇了下嘴,十分嫌弃。
但下巴被捏着,她的动作幅度并不大,又想起赵迟暄不喜她做怪表情,便连忙敛去自己嘴角的嫌弃,“舅舅方才说,舅舅有的是法子让他与我和离书。”
“敢问舅舅,是何法子”
她看着赵迟暄的脸,试探问道。
谢明瑜还欠着她的钱,若赵迟暄下手太重,她的钱便要不回来了。
察觉到她的试探,赵迟暄眸色深了一分,“自然是不择手段的法子。”
这话一出,便是不打算饶谢明瑜性命的意思。
“这样啊。”
南叙有些纠结。
若谢明瑜死了,她的钱该怎么办
她还想着多收点利息回来呢。
但这事儿肯定不能与赵迟暄说,赵迟暄不喜欢她汲汲营营的模样,总觉得一身铜臭味不是女儿家该有的样子,太小家子气,也太上不得台面。
他是名镇天下的宣威将军,他名义上的外甥女自然是举止风华的大家闺秀,而不是开口银钱闭口利息的商贾。
可她真的很喜欢钱。
在钱的事情上,她决定铤而走险,“舅舅,您的法子虽好,但却不大适合我。”
“我与谢明瑜终归夫妻一场,哪能为了和离闹到阴阳两隔的地步”
她这一步显然走得很险,她的话刚说完,便见赵迟暄的脸色又黑了一分,而那双对于男人来讲过于艳丽的眼,此时也危险眯了起来。
对上那双眼睛,南叙无端心虚,声音越来越低,也越来越几不可闻,“能不能借您腰牌一用”
“有了您的腰牌,我便方便行事了。”
“阿叙,莫要恃宠而骄。”
赵迟暄的声音冷得很。
“哦。”
南叙慢慢垂下了眸。
她果然是逾越了。
赵迟暄对她的关心是有限度的,她不能在赵迟暄的底线疯狂试探。
“那,那就用舅舅的法子吧。”
想想谢明瑜一死自己便无法收回来的钱,南叙便肉疼得很,她垂着眸,手指搅着自己手里的帕子。
那么多钱呢。
能买很多东西的。
可谢明瑜一旦被赵迟暄杀了,那她便是血本无归,白白替谢明瑜养了外室。
想到这,她心里便难受起来。
时有夜风拂面而过,搅得她的睫毛有些痒,她垂眸颤了颤睫毛,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然后她便感觉到,捏着她下巴的手紧了一瞬。
“嘶”
粗粝的指腹抵在她脸颊处,她微微有些疼。
手的主人迅速离开她的脸。
她便揉了揉自己的脸。
赵迟暄总把她当小孩子,动不动捏她的脸。
“舅舅准备何时动手”
南叙揉着脸抬头。
心里挂念着被谢明瑜挪用的钱,她面上便带了几分委屈,她的委屈撞入赵迟暄眼眸,赵迟暄却再次沉默了,仿佛她的问的问题让杀伐果决的他极难回答一般。
南叙便有些奇怪。
这不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吗
简单到如果她处在他的位置上,她能毫不犹豫给出时间地址。
可赵迟暄却迟迟没有回答她,只是眯眼瞧着她,可瞧了一会儿,他突然又移开视线,像是烦闷得很,他抬手揉了一下眉心。
“罢了。”
赵迟暄的没有丝毫温度。
但他的手解了自己腰间的腰牌,一只手挑了递在她面前,“腰牌。”
南叙揉脸动作微微一顿。
不、不能吧
赵迟暄竟真的把他的腰牌给了她
那可是宣威将军的腰牌,一旦落入有心人手中,便能搅弄得朝堂血雨腥风,甚至能调动边疆数十万大军。
似这般重要的东西,她怎会真敢要
不过是借着腰牌试探他的口风,向他讨要一件他的物品,而后借着他的威风扯虎皮,让谢明瑜给她写和离书,更让谢明瑜还她利息,这才是她作为与赵迟暄没有血缘关系外甥女能做的事情,而不是舔着脸问他借腰牌。
可哪曾想,赵迟暄竟真的把腰牌给了她。
似这样的事情,她在梦里都不敢想。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南叙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一度以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