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目,我这样的身份,想来也是能替老夫人走一遭的。”
南叙有些意外。
这倒是个难得的忠仆,比一心想做姨娘的桃枝心里明白多了。
南叙道,“那你便陪我走一遭,也好瞧瞧我的嫁妆如今还剩几何。”
“大娘子请。”
春杏不卑不亢。
见春杏要与南叙一同去库房,谢老夫人急了,伸手拽了一下春杏的衣袖,春杏垂了下眸,不着痕迹拍了拍谢老夫人的手,示意她安心。
动用大娘子嫁妆的事情,她怎会叫大爷担呢
谢老夫人一点一点松了手。
她如何不知春杏的打算,若真到那种紧要关头,春杏必是要舍了自己也要护着瑜儿的,春杏虽没桃枝那样的心思,可也不会眼睁睁瞧着瑜儿绝了仕途,似这样一心为瑜儿打算的丫鬟,她怎舍得让她替瑜儿顶罪
可再怎样不舍,她也得松手,南叙如今必是不肯善罢甘休的,她只能弃卒保帅。
谢老夫人张了张嘴,想再唤一声春杏,但到最后,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把脸扭在一旁,不忍再看春杏随南叙逐渐远去的背景,眼底蓄起了水汽,但那只是一瞬,转瞬之间,那抹水汽变成狠厉。
挨千刀的南叙竟敢这般对她苦苦相逼,若叫她抓到机会,她必叫南叙百倍来尝
南叙也不想想,自来只有婆母刁难儿媳的,哪有儿媳对婆母发难的
到底是少了爹娘教养,人情世故半点不知,待这宗事了,她有的是法子磋磨南叙。
南叙此时已来到库房。
春杏的心思她大约是能猜出一些的,可猜出又如何,那些子替人顶罪的事情她见了太多,也知晓如何应对,所以倒也不必现在便对春杏发难。
南叙来到库房,丫鬟们殷勤搬来椅子,她扶着秋实的手坐在椅子上,身侧已燃起袅袅熏香,又有有眼色的小丫鬟双手奉了茶,她便饮着茶,从容对春杏示下,“嫁妆单子在秋实手里,姑娘可拿着单子与秋实一同去库房清点。”
春杏却没有动,“还请大娘子秉退左右。”
这便是新戏开场。
“姑娘有话不妨直说。”
南叙心平气和饮着茶,“能随我嫁过来的,皆是心腹之人,她们什么话听不得”
春杏抿了下唇。
“大娘子一定要这样吗”
但她没有犹豫太久,便抬头看向南叙,“大娘子已是谢家妇,与大爷夫妻一体,大爷名誉有损,大娘子又能落到什么好呢”
“大娘子既是外室起的火,我便给大娘子透个底,老夫人已派人看住了柳街巷的那一位,只要大娘子肯退一步,柳街巷的那一位是生是死全凭大娘子发落。至于她肚子里的孩子”
春杏扯了下嘴角,“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哪就能碍了大娘子的眼了呢大娘子若是心情好,留他一条贱命养在庄子里也就是了,若实在瞧不上眼,一碗红花下去便恩怨尽消。”
“大娘子,老夫人是看重您的,只有您才是谢家的正头娘子,旁人,没那个福气也没那个本事。”
对于南叙嫁给谢明瑜的事情,春杏向来很满意,“无论是柳街巷还是桃枝,都是入不得眼的东西,一句话便能打发了,大娘子又何必闹到今日这般田地呢”
“不仅寒了老夫人的心,也伤了与大爷的情分。”
春杏苦口婆心。
她与桃枝不同,是真的希望大娘子与大爷好好过日子,她太清楚谢家的情况,大爷如今能在礼部站稳跟脚,甚至前途一片光明,除却大爷本身便有才华外,便是靠的南叙的关系。
要知道,洛京从不缺有学识的士子,那么多的有才之士,凭什么大爷能去礼部任职,而旁人就得去边陲小地当个县丞
还不是因为大娘子的舅舅是简在帝心的宣威将军
况南家只剩大娘子一人,南家的一切都是大娘子的,是大娘子的,便是大爷的,大爷只需好好待着大娘子,青云路平坦,手里也宽裕,生活如此,又何必与柳街巷与桃枝眉来眼去
春杏心里只觉得谢明瑜糊涂,但劝南叙的话却也没有听,“大娘子,听我一句劝,您今日闹也闹了,气也撒了,不如见好就收,趁这个机会将柳街巷的那一位打发了,您仍与大爷好好过日子。”
“老夫人是个宅心仁厚的,大爷也是知恩的,您还是咱们谢府人人敬重的正头娘子。”
南叙却笑了起来,“可是,我若不想与大爷好好过日子呢”
“大娘子,您何必说这种气话”
春杏连连摇头,“柳街巷的事情,确实是大爷做的荒唐,可您也想一想,世上哪有不偷腥的猫儿况大爷又生的那般模样,纵然他不去寻花问柳,也有大把的女子扑过来。”
“您只当被猫儿狗的咬了一口,一脚踢开也就是了,但伤口好了之后,还是要过日子的。”
有时候想想,春杏也觉得南叙可怜,与她说话时,便不由自主带了几分怜悯,“大娘子,您别怪我说话难听,您无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