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皓此刻很希望在过去的那些时候,他曾经在她身边,自己的力量,为她遮蔽一部分风雨。
但时至如今,这些似乎都已经错过。
秦皓犹豫了一下,问她“你和萧寻初,现在算是什么样的关系假夫妻”
“朋友。”
谢知秋想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如实回答。
但她还是对秦皓补充道“关系远比一般男女更加亲密的朋友。”
其实不必谢知秋刻意强调,光凭当初的天鹤船,还有谢知秋能条件反射一样脱口说出萧寻初本人的经历和家庭背景,秦皓就能判断出两人合作密切、关系紧密。
依然说是朋友,说明这两个人还没有其他意义上的关系,但从谢知秋的回答来看,恐怕他们之间也不是完全没有暧昧。说不定就是谢知秋本身,并非对萧寻初全无好感。
秦皓无法否认自己的嫉妒。
他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问“谢妹妹,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如果当初和你交换的是我,我们之间的关系,会不会和现在不一样”
谢知秋摇了摇头。
“为什么”
秦皓有些不甘心地道。
“我和萧寻初,在你眼里,有什么不同”
谢知秋望他。
“那天晚上,我对他说齐宣正这里的情况,告诉他问题很不好解决。然后,他对我说,他会想办法断绝他与父母之间的关系,让我不用顾忌别的事情,让我按照自己的想法,放手去做。”
谢知秋如此道。
她问“如果换作是你,你会这样信任我的判断,放手交给我决定吗”
秦皓一愣。
不必多想,他已经意识到他不会。
原因无他,他并不完全相信谢妹妹在官场上的能力,他认为由自己来处理会更好。
至此,已不必多说。
须臾,秦皓道“我明白了,你说的,我会想想。”
“”
谢知秋听他说会想,反而有点意外。
稍有踌躇,谢知秋礼尚往来,也问他一句道“你以后还是会和齐慕先保持现在的关系吗”
秦皓抬头“为什么这么问”
谢知秋道“齐慕先今日虽在最后力挽狂澜、扳回一城,但有了这样一桩事,他与皇上之间嫌隙已生,想要像以前那样坚不可摧,是不可能的。
“齐氏巨船已有裂痕,今后朝中势必再生动荡,若是还乘在这样一艘破船上,恐难抵波涛。”
秦皓闻言一笑,略带自嘲地道“谢妹妹这样说,难不成,是在担心我”
“你我多年同窗的情谊并不是假的。要是我这样说会让你误会,那我以后不再关心了。”
“不。”
秦皓顿了一顿,方道“我与你不同,不可能说下船就下船。我是师父的弟子,秦家这些年来依附于师父,从我父亲开始,秦家就已经与齐家绑得很紧,现在想要撇清关系,已然不易。”
话完,秦皓又笑了笑,说“我还想要保护你呢,没想到现在,反倒需要你来替我担忧了。
“不过,谢妹妹,你认为自己不需要人庇护,怎么又将我当作任人宰割的小白兔
“你放心,我走到今天,靠得也不是运气,若真事到临头,总有办法。”
听他这样说,谢知秋便知,秦皓目前是不打算,也没有办法下齐家的大船了。
她垂眸道“既然如此,那唯有祝君前途无忧。”
秦皓笑道“你也是。”
他说完,又问“夜已经深了,你今日不回将军府吗”
谢知秋原本是不打算回的,出了亲王谋反的事,大理寺每个人都忙得脚不沾地,而赵泽无疑又最信任谢知秋,将所有事都交给她,她责任重大。
不
过,被秦皓这样一打岔,谢知秋转念又觉得,有必要和萧寻初见一面,说一下现在的情况。现在离天亮本来也没多久了,她离开一会儿应该无妨。
于是她颔首道“会回去报个平安,去一下就回来。”
秦皓道“既然如此,我送你吧。”
谢知秋婉拒“不必。我现在外表并非女子之身,再说也有张聪护送,你不用担心。”
秦皓却摇了摇头。
“你今日刚得罪了齐相,又牵出事关辛国的大案,不知道多少人对你恨之入骨,想要你的项上人头。即使师父今夜大概还腾不出手来对付你,但别人不好说。有我跟着,其他人至少会多顾忌一点。”
他说。
“你若真是萧寻初,我可能还不会在意你的安危,但秦家与谢家是多年世交,既然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你要让我如何放心哪怕不论别的原因,只因你是谢家女,为了两家的交情,我也不可能放任你不管。你若实在不愿意我送,我坐车跟在你后面五丈远,等看到你平安回家,我再走。”
“你可真不嫌麻烦。”
秦皓笑道“我不过是图个自己安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