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母镇,镇上最奢华的一座大院,这里正在举办酒宴,居中坐着的就是镇长李祥泰,而他这桌全都是镇上的干部,除却几个人没来外,其余的如数到场。
每个人都端着酒杯,面带笑容的冲着李祥泰敬酒。整个院中到处都是酒桌,一张张面颊上浮现出来的都是阿谀笑容,他们全都热火朝天的闲聊,举起酒杯喝着。
“今天是咱们李镇长父亲八十大寿的好日子,大家伙可要多喝两杯。”
“老爷子因为身体不适在家里休息,大家见谅啊。”
“大家一定要吃好喝好,千万别当外人。”
李祥泰很享受这种热闹氛围。
在姜母镇就没有谁敢说他的不是,因为这里的镇党委书记目前是空出的,是他在兼着,而且不出意外的话,这个位置十有会落到他头上。他又是镇长,谁敢和他唱反调
大权在握的感觉实在是太奇妙,会让人不由自主的沉醉其中。这辈子哪怕是不能够再前进一步,只要能保住如今的位置,李祥泰就心满意足。
至于说到防汛,早就被李祥泰抛在脑后。
“镇长,有消息说市水利局的李益民副局长最近盯着咱们鱼县的秋意河河堤,每到一处都会和当地的乡镇主官们谈话,而且他是水利专业出身,一眼就能看出来河堤的情况,您说咱们要不要事先做点准备呢”
“哦,那个李益民我知道,他不过就是水利局外放下来的一个不得事的副局长而已。”
“那也是水利局的副局长,不是咱们能轻易得罪的。”
够资格说出这些话的自然就是姜母镇的这些副镇长们,他们围绕着李祥泰而坐,说起来李益民的时候,眼神中流露出来的那种不屑,任谁看到都会觉得是一种极度轻蔑。
一个不掌权的市水利局副局长,真的能在他们面前耀武扬威吗笑话。别说你是副局长,哪怕你是局长,只要我们不搭理,你也别想对我们指手画脚。
李祥泰端起酒杯,和几位干掉后,随意擦拭了下嘴角,满不在乎的说道“嗨,你们就别担心李益民会折腾出什么风浪,就算他是水利局的副局长,就算是现在检查河堤又能怎样咱们的河堤摆在那里,是经得起考验的,难道说他还能鸡蛋里挑骨头吗他不来就算了,来了就随便招呼下便成,对待他这种市直机关的领导,咱们不招惹不得罪便是。”
“是,是。”偌大一群人竟然就没谁将河堤当回事。
歌舞升平,酒宴继续。
姜母镇河堤段。
被李祥泰他们蔑视的李益民此刻就站在河堤上,河对面的大堤是什么情况他不清楚,但就现在脚下的这段,明显是能感觉到和刹马镇的不同。刹马镇的河堤就是整整齐齐的,没有任何杂乱迹象。可这里呢在河水没有淹没的地方,能看到就像是补上去的补丁般,到处都是满目疮痍的修葺维护痕迹。
李益民蹲下身,仔细的看着脚下面的水泥补丁痕迹,心中不由得窜出一股怒火。不怕你们修补漏洞,但好歹你们把功夫做到家,这些水泥就是随便抹抹,根本就没有进入到大堤内部。有的在河水冲刷中,已经是能清楚的看到裂纹。照着这样的迹象发展,等到秋意河的河水持续上涨,大堤的这些漏洞都会纷纷破裂,届时后果将不堪设想。
“李局长,您看那边,是不是往外渗水”
渗水李益民神情紧张,顺着身边人的手指望过去,发现在大堤外面的中上部,就是里面靠近水位的地方,真的是有水往外溢出。那根本不是下雨造成的,分明就是渗水。
这个发现让李益民脸色大变,心脏急速跳动,就差跳到嗓子眼,他站起身抬头望向远处的秋意河上游,尤其是看向小燕山时,眼神愈发紧张,一种说不出的恐慌感开始侵袭全声每处。
雨水冰凉,他的心更加冰冷刺骨。
“姜母镇的镇长李祥泰现在在哪里我要马上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