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朝温常赋喊道“我不许你妈再给程蕴一分钱”
爱屋及乌。
恨屋亦及乌。
她现在恨肖来娣恨得入骨,包括那个在肖来娣的安排下,占据了她女儿十七年人生的孩子,她现在也再没办法以平常心对待。
肖来娣为程蕴筹划了十几年,叫程蕴在她膝下受尽呵护和宠爱,另一头,肖来娣却又将她的女儿苛待至极。肖来娣都做到这个份上了,凭什么又来叫她做什么以德报怨的事情
温常赋眼底亦是翻涌的泪水,“再不会了。”
这样的事情,老太太还能做得出,可他身为人父,又怎么可能还能眼睁睁地去看
何止妻子气到生狂他亦是如此啊。
晚上的时候,温听萝独自一人走出家。倒也不是要去哪里,她就是想一个人散散步、静静心。
别墅区很大,她一个人在这里晃悠,能晃悠上很久。
走了一会,她找到一处矮墙。
温听萝四下看了看,双手一撑便爬了上去。
双脚离地,她晃悠着腿,总算是从这初秋里找到了些许的轻松。
季清洄拎着一袋子东西从超市回家,脚步忽然一顿,像是看见了什么。
他眯了眯眼,脚尖转了方向,偏离既定轨道,往另一处走去。
“温听萝”
温听萝迷茫地抬起低着的头,眨了眨眼,没反应过来他怎么会出现在面前。
季清洄确定了是她,缓步走到她面前“你怎么在这”
大晚上的,她一个人待在这里做什么
温听萝也没想到会遇见他,她随口诌了个理由“这里安静,我在这坐会儿。待会就回去了。”
季清洄凝眸看她半晌,“这样啊。”
闻言他也没走,只是站在下面看着她。他没有说话打扰她,只作为一个安静的背景板,沉默地陪了她一会。
你为什么总是在难过呢到底有多少事情压在你的肩头
明明是这么小个人,却总有无数件事情压住她。
他们也不知道这份安静持续了多久。
温听萝复又抬头时,发现他竟然还在,一直没走。
这份无声的陪伴,莫名的,生出些许熨帖的暖意。
她轻声说“我马上就回去了,你不用管我。”
“嗯,不管你,你也不用管我,我就待会儿。”
温听萝一个人在这安静的时候还好,现在多出一个人来,她总觉得不太适应。她悄悄觑他几眼,却是对上他幽深的黑眸。
温听萝又把头低下去了。
过了几秒后,她忽然出声“季清洄”
“嗯”
他给她一种你随时叫,我随时在的感觉。
这无疑给温听萝增强了点信心。
对于提出些“无理要求”的信心。
她小心翼翼地说出下一句话,声音又低又轻,充满了怕被拒绝的惶恐不安
“我可以抱一下你吗”
小姑娘又娇又弱的,可怜兮兮地提出这话,能有几个人狠得下心来拒绝
也就季清洄的心是石头做的,能狠下来了。
他冷淡的眼皮懒懒倦倦地一掀,瞥她一眼。
被他这么一看,温听萝心跳失控地乱撞,以为他要拒绝。她慌忙准备改口,避免被拒绝的尴尬,“那个,我”
“可以吧。”却是听得男人一声染着点儿嫌弃和被强迫的不大情愿开了口。
温听萝一愣,没反应过来自己这不太有理的请求竟然就这么被同意了。她脸上一热,开始后知后觉不好意思,心想要不还是算了的时候,站在下面的季清洄朝她张开了手。
季清洄的眼神似乎在催促她我都张开手了,你怎么还不抱
温听萝弯了弯眼,跳下矮墙,朝他扑过去。
她听见她的头顶传来一道有点轻的声音“球鞋都让你踩了,不就是个抱么,我还能拒绝不成”
某人看起来,实在是没有意识到,男生的球鞋意味着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温听萝的错觉,她从这话里面,听出了点宠溺的味道来。
可是,这是季清洄呀。
她慢慢咬住了唇。
男生身上有味道很淡的、清冽的柑橘香。
味道淡到,距离稍微远一些就闻不到。
她闭上眼,感受着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