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离开。
她已经想过了,也已经对他们没再抱有什么期待。
只是她现在不过雏鸟一只,再想走,也得等高中毕业。
高中毕业后她会自己去找工作养活自己,自己准备好生活费,再贷款一下学费大学生活她完全可以自食其力。等到那个时候,她就不必再受任何桎梏,彻底带着梦想远航。
所以她说得是“这两年”。她对他们的要求也只有这两年。
别的孩子会对父母有各种各样的要求,他们想要各种东西,他们可以肆意地撒娇,但是她不行。她从有记忆开始,这样的生活就不属于她。
包括现在。
她的养父母有程小哲,她的亲生父母有温蕴和温辛。
她从来没有抢过程小哲,在面对温蕴的问题上,她也没有被坚定地选择与保护过。
从来没有人坚定地只选择她。
初初开始,她对一切抱有希望和幻想,但到了最后,希望与幻想逐渐凋零。
她想,她将永远只有她自己一个人,也将永远拥抱孤独。
她没有再与他们提任何要求,她妥协了一切,她只希望自己在这里的两年时间可以太平一些。
两年之后,她会去上大学,上大学之后,她会去找工作、自己在外居住,这里终归到底,也只是一个暂时的住所。
“暂时”的期限是两年。
要求的降低,代表期待的减少。
越是没有要求,又何尝不是代表着越加的失望
她什么都没有说,退让到了极致。
可是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温常赋看向妻子,不明白萝萝这话是什么时候说的。
他被女儿淡漠的神色刺痛了眼睛,心慌了一瞬,似乎是面临失去的预警。
“萝萝,爸爸保证,她不会影响你。等结果出来后,我们会好好商议她的去处她不会留在这里,爸爸和你保证。”温常赋声音沉沉,着急又迫切道。
他虽是个大男人,不大了解女儿家细腻的心理,但是他还不至于这样蠢,连女儿最基本的需求表现也看不出来。
他们的犹豫,或许在无形中已经将她伤害,只是他们自己不知。
他的眉心紧紧拧着,半点也松不开,“都怪我们没有处理好。”
他走上前,小心翼翼地伸手抱了抱女儿,声音又低又沉“对不起。”
徐亦婉猛地看向丈夫,几次都说不出话来,只余哽咽。
是啊,都怪他们,他们应该早早就给女儿一剂定心针,不该踟蹰这样久,更不该有这么多的顾虑。可她也实在是没办法了,蕴蕴去哪里好像都不好,她总想安排得妥善些、再妥善些,顾虑一多,时间就久了。但她顾虑得了那头,这头却又是没顾上。
萝萝脸上的伤口,现在已经淡了很多,可是仍是刺目。
她是真的不该啊。
徐亦婉和温常赋都看得出来今天这事儿是为的什么。
现在的小孩儿都很早熟,其中不乏势利的人。他们的养女在外还是他们的孩子,自然引得一众人趋之若鹜,将她高高捧起,他们打拼下的一切,全都还叫蕴蕴享用着,包括他们在外的所有名声与福利。
他们将蕴蕴当做是温家的小公主,极尽吹捧照顾,一如从前。
可是现在谁也不知道萝萝才是他们亲生的孩子。他们打拼下来的东西,萝萝一样都还没有享用到。甚至于,还可能会有人因为蕴蕴而去伤害她。
这样的认知,徐亦婉根本无法接受。
她的亲生女儿,竟是享用不了他们打下来的一切,这说出去,该有多可笑啊
徐亦婉再也顾虑不了别的了。她连她的亲生女儿都顾虑不了,还想去顾虑谁
落入温常赋的怀抱,温听萝没有什么感觉,她将话都坦明,任由他们心里去掀起惊涛骇浪,她自己现在只有心如止水。
虽然来自父亲怀抱的感觉的确是不同,但她仍没有太多的触动。
他们这几日的踟蹰和犹豫,早就叫她看破了。
也是的呀,十七年的感情,哪里是说割舍就能割舍的连她都还在受程家的羁绊与影响,也不必去说他们了。
谈完话后,温听萝回了房间。她坐在书桌前,把玩着温常赋他们给买的那支钢笔,面色清冷而平静,不知在想什么。
今天说的这些话,她都是故意的。
温常赋和徐亦婉以为她还是个孩子,看不出来今天这件事背后代表的含义,然而并非如此,她早就看透了本质。倪念瑶因为温家的缘故才接近的温蕴,她因为在倪念瑶眼里没有任何的背景和来历才被肆意欺辱,这些她都心知肚明。
她今天就是故意将这件事告诉他们。该给出的信息她全都给出,以帮助他们按照她所希望的轨道思考与分析。
她都能看懂的事情,她知道他们也能看懂的。
她就是想告诉他们,现在在外人眼里,她和温家还没有半点关系呢,温蕴才是大家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