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公子在院子里四下看了看,这院子的布局和自家是一样的,如果不是前两年死过人,也不至于租不出去。
他把院门重又锁好,这才离去。
傍晚时分,院子的主人便收到了半年的房租,租客说他只是偶尔过来住一住,因此房子能住就行,不用看房了。
房主很高兴,至少半年不用心烦了。
次日,尽管那院子依然大门紧锁,但是借着老太太之口,这附近五条街,全都知道有个大傻子,租下了那家死过人的房子。
而那位大傻子,是个年轻公子,长得就是人傻钱多的面相。
没有人知道,从那天开始,花婆婆家的小胖丫,便和他的南大娘一起,住进了那处宅子。
小胖丫有点难过,他不知道他娘为舍要给他穿花衣裳,他不喜欢
还有就是他的招乳娘,不知道去了哪里。
花婆婆闲来无事,经常和好几个老太太一起,坐在胡同口聊天,但凡是进出胡同的人,她们都要行注目礼,然后再旁若无人地品评一番。
这日,花婆婆又和她的老姐妹们在一起聊天,今日主题是隔壁街刚过门的赘婿,总之,老太太们誓要将那人的所有过往全都挖出来。
正在这时,走过来一个俊俏的小伙子,老太太们的目光齐刷刷落到小伙子身上,小伙子吓得后退几步。
没等小伙子说话,老太太们便七嘴八舌问开了“你不是住在这里的吧,你来干啥”“你家是丰台的吗,你长得不像丰台人。”“我看你有点黑啊,你是不是经常下地干活”“脚上的鞋子有点旧,你还没娶媳妇吧,啧啧,老子娘咋整的,老大不小还没娶媳妇。”
小伙子脸色都变了,恨不能找个洞把自己藏起来。
可是小伙子还是硬着头皮一一回答,接着又问道“请问这里是不是有一户姓汪的”
花婆婆眼睛一亮,来了,真的来了
“姓汪我家房东就姓汪。”花婆婆说道。
旁边的老太太忙道“是姓汪吗我咋记得那是姓王的,别说,汪和王,听着差不多,五百年前是一家。”
花婆婆咧咧嘴,都不是同姓,怎么就五百年前是一家了。
小伙子忙问“您老租了他家房子他家把房子租出去,自己没住”
“没住没住,他说他儿子都在京城,这房子白买了,一时半刻也卖不出去,就租给我们家了。”花婆婆笑着说道。
“那房子不小吧,您老家里人口一定挺多的。”小伙子又道。
“多个屁啊,就我一个孤老太婆带两个孙女,”花婆婆说道。
小伙子还想再多问问那姓汪的事,无奈老太太们已经开始下一个议题,那就是这附近还有多少二十来岁还没娶上媳妇的,这些没娶上媳妇的,肯定都是身体有毛病的,有两个长得像这小伙子一般俊的,一准儿是兔爷。
小伙子待不下去了,屁滚屁流地逃跑了。
他并不知道,原本在路边歇脚的中年汉子,此时正跟在他的身后。
傍晚时分,老太太们准备散了,各家的儿媳妇都已经把饭做好了,她们要回家吃饭,今日未尽事宜,明日再议。
这时,一顶轿子停在胡同口,轿子里走出一个大婶,昂首挺胸向胡同里走去。
原本要散伙的老太太们立刻来了精神,堵在胡同口,将大婶围住。
“没见过你,你是来找人的,找哪家,这里的人我们全都认识,你要找哪家”
大婶沉下脸来“我找人还用得着告诉你们”
“你连去哪家都不敢说,一准儿是小偷,对了,你是来踩点的,快去,报告里正,让他来抓人”
大婶有点慌,连忙换了一幅笑脸“别误会,我是来找那家姓汪的,听说他家房子租出去了没错,我就是找那户租客。”
老太太们齐齐看向花婆婆,花婆婆一挺胸脯“找我家的我不认的你啊,你找我们干啥呀,你该不会盯上我家了吧,我家都是女的,你怎么看着像拐子啊”
拐子
你问县城里的老太太们最恨什么人,不是小偷,而是拐子
老太太们一下子紧张起来,手指头差点戳到大婶鼻子上,大婶最终落荒而逃。
半个时辰后,花婆婆在自家门缝里发现一张字条,白天来的小伙子,晚上来的大婶,他们是昨天来丰台的,现在租住在一家小客栈里。
晚上,任凭自家胖丫头软磨硬泡,花婆婆还是狠心地把他留在那处新租的院子里了。
有南萍陪着他,花婆婆很放心。
夜半,院子里静悄悄的,偶尔传出几声鼾声。
几条人影跃墙而入,月光如银洒在院子里,其中一个眼尖,看到廊下晾着的几件小孩子穿的衣裳,那是上好的缂丝料子,普通的大户人家都穿不起,也只有大长公主的便宜孙子才会在家里也穿这个。
他和同伴们交换了眼神,他们没找错,那孩子一定是在这里。
真孩子和假孩子是不一样的,真孩子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