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嫔怔怔抬头看着花生,忽然,她发出一声尖叫“出去,出去,什么来福,没有来福,来福死了,死了”
花生冷冷一笑,对云嫔说道“不瞒娘娘,奴婢并非朝阳宫的人,奴婢是圣上亲自派来,审问云嫔娘娘的。
当然,奴婢只是一个奴婢而已,而娘娘即使成了阶下囚,只要没被贬为庶人,就还是娘娘。
娘娘可以招供,也可以不招,奴婢要做的,便是把娘娘的供词,以及娘娘表现出来的态度,一字不漏全都禀告给圣上。
奴婢在娘娘眼里什么都不是,但是奴婢说的话,却能决定娘娘,以及娘娘本家的生死。
奴婢现在觉得娘娘累了,可能要休息了,奴婢就不打扰了,这就回去向圣上复命。”
花生说完,头也不回便向外走去。
云嫔怔怔一刻,再次尖声大叫,只不过,这一次,她喊的却是“我想起来一点事,你听不听啊”
花生微微一笑,重又走了回来。
他一点也不客气,找了一张舒服的椅子,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
此时的云嫔,已经顾不上去想花生是不是失礼了,她脸色苍白,嘴唇颤抖,一只手紧紧抠着另一只手,手背上已经被她自己的指甲抠出了血丝。
花生不说话,一双眼睛微微眯起,玩味地看着云嫔。
他那松驰的神情,与云嫔的紧张形成对比,他越是松驰,云嫔便越是紧张,终于,云嫔撑不下去了,她呜呜地哭了起来。
“我娘家这一支,如今还有官职的只有我大哥了,他若是出了事,我娘家就没有能够顶门立户的人了。”
花生想起来了,在来这里的路上,霍誉曾经告诉过他,云嫔的兄长胡世洲是现任江州知府。
云嫔抹了把眼泪,说道“几个月前,我娘家婶子来了京城,往宫里递了折子,皇后娘娘恩典,让婶子进宫和我见面。
婶子告诉我,圣上派了飞鱼卫,暗中在调查大哥,我当时听了不相信,因为圣上在我面前,从来没有提过我大哥,我虽然并不受宠,可也没有让圣上嫌弃,我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这件事。
可是婶子带来了我大嫂的信,她进宫时要搜身,那封信被婶子缝在鞋子里,大嫂在信上说,大哥是替人背锅,可现在已经被逼到了悬崖上了,若是大哥有个三长两短,胡家完了,我也完了。
我想帮大哥,可我在宫里人微言轻,在圣上面前也说不上话,婶子便说,让我不要着急,只要我肯答应,到时会有人来教我该怎么做,她给我这个。”
云嫔说着,从手腕上摘下一只金镯,镯子上刻着双喜字。
花生看了看那个镯子,别说,在镯子上刻双喜字的,他还真是没有见过。
云嫔又说道“婶子说,看到另一个戴着这种镯子的人,只管按照那人说的去做,这样大哥就能被保下来了。
婶子走了以后,我半信半疑,等了约莫一个月,有一天,静嫔请我去她宫里聊天,我在她宫里时,她身边的那个嬷嬷给我拿点心,露出了腕上的镯子,竟是和我的一模一样。
来福便是静嫔送给我的,她说这是跑到她宫里来的野猫,让我抱回去好生养着。我很害怕,不知道静嫔会让我做什么,后来轮到我侍寝的时候,静嫔给了我两支香,说等皇上来的时候,把这香点上。
我不敢不听,只好点上了。
那天晚上我提心吊胆,生怕皇上有个三长两短,可皇上睡得很好,我便放心了。
没过几天,静嫔便让那位嬷嬷过来告诉我,说我大哥那件事已经了结了,我大哥没有事,至少还能做满这一任。
我担心静嫔骗我,花了银子,找了宫里负责采买的太监去打听消息,得到的消息是一样的,我大哥虽然被审查了,但现在已经没事了。
我便以为这件事便这样过去了,虽然也在好奇,那两支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静嫔后来没有找过我,我便也没有再去打听这件事。
转眼便过了几个月,风平浪静,就连我自己也快要把这件事情给忘了的时候,静嫔身边的那个嬷嬷又来找我,这一次,她又带来了两支香。
让我在皇上睡觉的时候,把这两支香给点上。
上一次,她们让我点香的时候,我大哥惹了麻烦,我不敢不点,可现在我大哥没有事,胡家也没有事,我便不想再听她们吩咐了。
我问那位嬷嬷,这究竟是什么香
嬷嬷让我不该问的就不要问。
我便对她说,若是不说明白,我是不会点的。
那位嬷嬷却冲我冷笑,她说你以为胡家的危险渡过了,你就能不听管教了吗她还说,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我当即大怒,要把那位嬷嬷轰出去,那位嬷嬷忽然说道,你还记得吗,上次你给圣上用过那两支香之后,过了三天,圣上是不是在朝阳宫里晕倒了
的确如此,圣上正值盛年,无灾无病,因此,圣上那次晕倒的事,我记得很清楚。
那天是十五,圣上宿在朝阳宫,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