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司九这么一番操作下来,太医署一个个看向张司九的表情都不对劲。
而那谷儿家大伯,更是气得够呛“不管怎么说,谷儿的死,你脱不了干系”
张司九连连冷笑“是吗你是大夫吗还是哪个大夫告诉你的又或者是仵作验尸过了你把人找来,有人敢说一句是我的责任,我当场赔给你一千两”
她比谷儿大伯还要咄咄逼人“你敢吗这样,要不你去找一个,你跟他商量,你要八百他要二百,这样大家都能赚一笔多好的事啊。怎么样敢不敢”
谷儿家大伯还真这么想过这个事情。
可谁知道却被张司九这么一说,直接给说破了。
没说破,这么搞一下还行,说破了,就算没给钱的,看着也像是给了钱的。
谷儿大伯气得更厉害了。
他轻轻推了自己爹后腰一把既然这样,那就别怪我们心狠了
那老大爷得到了儿子这个信号,毫不犹豫就上前几步,直接给张司九跪下了,“我的谷儿啊我可怜的大孙子啊你跟我说句实话,他到底是怎么死的啊送来还好好一个人啊”
张司九一个闪身让开,高声喊道“你别逼我也跪下啊我可告诉你,老人也不能讹人”
众人虽然这个张小娘子看上去真的挺惨的,但是我为什么这么想笑呢
大家百思不得其解。
张司九躲在齐敬背后,委屈坏了“你们这是硬的不行来软的,就盯着我欺负上了是吧你们人多也不能这样欺负我一个可怜的小女孩吧。我辛辛苦苦给人治病,我招谁惹谁了啊”
老大爷才不管这些,兀自叫哭喊着,那一副悲惨的样子,看得人都忍不住摇头。
张司九会屈服吗
当然不。
张司九深吸一口气,也拔高嗓子哭上了“我容易吗我从小没了爹娘,靠着二叔二婶心疼,才能长大,我从小拼命学医,就是为了治病救人。我怕人家看不起病,我收费那么便宜呜呜呜,怎么还就讹上我了呢我好惨啊”
齐敬还不知道这一点,他只知道张司九是蜀地来的,是顾青舟的小徒弟,但还真不知道张司九竟然无父无母。
这会儿看着张司九哭得伤心,他反而开始心里不好受起来是挺不容易的,九娘真的挺不容易的。
“别看我在太医署里还挣一份工钱,可我也就能养活我自己。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存下点钱,也攒起来开医院了”张司九哭着哭着,自己都快把自己哭心酸了“偏偏还遇到这样的事情。是不是好人就是没好报啊”
人家那边十几个男人。
张司九这边就一个邓文,其他全是女人。
李娇都气得不行了“我家九娘心这么善,你怎么忍心讹她”
四白也哭成一团。
其中白槿还开始带头说起了最后照顾谷儿的时候,如何给擦身端尿,如何一天洗几遍床单,而照顾的费用又是如此低,她们还要被谷儿骂。
毕竟,谷儿那时候难受,脾气当然不可能好。
一群女人,哭成这样,哪个能不心软不觉得想多怜爱几分
太医署这一帮年轻点的小伙子,一个个都开始义愤填膺。
也又开始替张司九说话的。
毕竟谷儿从入院,到死,所有情况,太医署这边也不少人看到。
而那些围观群众们,更是不少人都纷纷开始谴责起了谷儿大伯那边。
就在这个时候,不少被张司九治过的病人,也都赶过来了。一个个都站在了张司九这边,护着点张司九,更公开表态“你们休想欺负九娘”
这下,张司九是真的哭出眼泪来了“谢谢大家,谢谢大家。”
尤大娘子拉着张司九的手宽慰“你别怕,这可是东京城我就不信没人管”
张司九连连点头“谢谢,谢谢,真的谢谢。”
齐敬本来已经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准备宽慰张司九了,但这会儿根本没机会用上他刚才被挤到了一边,现在根本挤不过去了。
而谷儿大伯那边更是目瞪口呆。
他们万万没想到,计划得好好地事情,就这样行不通了。
谷儿大伯也不傻,当即就拉起自己爹,指挥人扛着棺材走“今天还是先回去,给谷儿入殓再说”
张司九看出他们的意图,赶忙大喊一声“站住,不许跑我说了,这事儿必须见官我才不会惯着你们臭毛病”
这是大宋第一医院第一次遇到医闹,如果就这么算了,那是不是以后是个人,就敢来叫个板试一试那还怎么治病怎么开展日常工作
必须严惩
就不能惯着
这一次这波人吃了教训,传开了,以后都知道大宋第一医院的威名了,谁想来医闹,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
张司九冷哼一声想来容易,想走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她甚至吩咐了邓文“别人我不管,那个谷儿大伯,一会儿你必须给我把人按住了”
邓文斯斯文文应一声“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