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敬很有自信,觉得张司九不会拒绝自己这个提议的。
但是,他错误估计另一个事情手术室的准备,是很复杂的。
这个时候,转移地方,除非是现成的手术室,否则张司九是一点也不想转移的。
有时候, 这种手术,早一分钟,都是好的。
尤其是现在,没有各种精密仪器辅助,那就更要珍惜时间。
所以张司九毫不犹豫拒绝了“不用了。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说完还让齐敬让让。
那态度,让齐敬瞬间下意识让开了路,眼睁睁看着他们将人推进去之后,他这才开始不痛快。
没别的,张司九的态度太强势了。
强势得令人不舒服。
熟悉张司九的人都知道,其他事情上,张司九从来不会这样,但是一旦沾上了治病救人那张司九绝对就是说一不二的存在。
这个时候的张司九,不仅强势,更不会带一点委婉,更不可能拖泥带水。
这种态度,是对病人负责的态度。
根本就没考虑过别人感受毕竟生命面前,只讲究效率。
齐敬可以说从小就是天之骄子。
出身好,本来就是杏林世家,后来年纪轻轻就进入了太医署,又得到了陈深严的青睐,收他做了最小的弟子。
而且,齐敬本身也是有骄傲的资本的。
他在学医上, 不仅有天赋,也肯自己下苦功夫, 为的就是能有朝一日成为国之大医。
在太医署里, 不管是医术, 还是陈深严弟子这个身份,都能让齐敬受到其他人的温和对待。
同辈的人里,齐敬可以说是第一人,没人敢跟他有半点不恭敬。
而在长辈那儿,齐敬是好苗子,也同样只有和颜悦色。
即便是在病人那里,齐敬也都是只有被供着的份儿。
张司九,还是近几年第一个对齐敬这么不恭敬的人。
而且是毫不留情的拒绝了齐敬。
齐敬自认为自己已经十分礼貌,给足了张司九脸面。
可张司九却没有给他脸面。
齐敬看着在他面前被拉上的帘子,脸色僵硬。
这个手术,顾青舟也跟着进去了。
不过,他即便进去了,也只有打下手的份儿。
比如,随时看着点患者的脉,出现什么状况,第一时间处理。
而张司九只负责做手术。
听云就给张司九递东西等等。
这个时候,张司九看了看手术室里人这么少,就叹了一口气“要不,给老程写封信吧。还有听云的师兄弟们”
护理部真的很缺人。
做手术的人也很缺。
但是目前肯定从外头招不到人的。
而且就算招到了,也不能立刻使用,还是得有一段时间的培训才能上岗。
张司九觉得自己快要等不及了。
顾青舟对这个事情举双手赞同“对对对, 叫小程来,他技术也不错。人品也好。等你去了太医署里,他正好留下来坐诊。”
听云闻言,立刻道“那晚上咱们就给师叔和师父写信吧。”
众所周知,帐篷并不隔音。
毕竟只是一层刷了桐油的油布。
所以,顾青舟那句嚣张的话,毫无保留的就落在了齐敬的耳朵里。
齐敬脸色更不好看了说得如此言之凿凿,倒像是这件事情已经板上钉钉了。
可太医署是什么地方那是随随便便就能进去的吗可笑
而且,自从太医署开设以来,什么时候听说过女子进入太医署的
齐敬一甩袖子,脸色不愉的回了太医署。
其他人呼啦啦的围上来,问起齐敬“齐师兄,怎么样那边真的有办法治吗”
齐敬冷笑一声“不过是死马当成活马医,碰运气罢了。”
其他人顿时放了心,一个个开始贬低起了张司九“我就说,一个乡下来的小女娘,哪有那么厉害跟顾青舟学了几天医,就狂妄得不行了”
“就是就是,狂妄”
“要我说,就是顾青舟的意思。那老东西自己不甘心呢”
“不过,跳梁小丑就是跳梁小丑。一个小女娘,怎么可能比得过我们齐师兄”
“就是就是,我们也就算了,有齐师兄在,看他们还能嚣张几天”
齐敬听着这些话,皱了皱眉头,淡淡阻拦“切莫这样言语,顾青舟还是几分真本事。那女子,也有几分真本事。”
他实在是不想再听那些话,寻了个借口,干脆走开。
他一走,其他人面面相觑,气氛一下冷了场。
终于也有人按捺不住,低声啐了一口“傲什么不就是运气好刚好做了陈太署令的小弟子”
其他人立刻就有附和的“就是就是,最看不惯他的假清高做给谁看呢”
于是,新的一轮吐槽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