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张司九到了开封府,才发现自己上当受骗了。
开封府里权知开封府的,是程琳。
不是包拯。
张司九一把薅住了杨元鼎,怒瞪「说好的包青天呢」
杨元鼎双眼心虚看天,咳嗽一声「将来肯定来。当时我也兴高采烈跑来看来着,然后失望而归,我觉得,这种感受,应该分享。这才叫感同身受呢」
张司九这怕不是个憨憨
然而面对这个憨憨,张司九根本就没辙
男人,果然至死幼儿园幼稚i
程琳字天球,去年刚权知开封府。
他倒是很有名。
只因王蒙正子齐雄捶老卒死,太后以姻家求免,程琳断然拒之,遂论如法。因此得了好名声,人人都觉得他乃正直之人。
张司九就被送到了程琳跟前。
程琳看不出年龄多大,只大概是四五十左右,但保养得极好,看上去体态年轻,身体轻盈,并无丝毫老态。
他听说了前因后果,便饶有兴致的看向了张司九「张小娘子,你自幼学医」
「自由学医。」张司九点点头「发热乃是伤口有恶化流脓的先兆,这个时候,才更要吃药。若不吃药,伤者只会越来越严重,最终高热不退,伤口恶化溃烂,甚至那条腿都要烂掉最终,更有极大的可能要性命不保」
她诚恳和程琳对视「程大人,您信我一次,我的药一定能见效」
「胡说八道」那王老爷子却不肯,厉声呵斥「我儿性命,哪能让人随便尝试更何况,若不是她胡乱治,我儿也不会耽误成这样我儿现在这样,全是她这个庸医所致」
「她那狗屁手术,并未经过我的同意。我也不知她如何做的。但听古金汤说的,那法子可凶险哪有直接把腿上肉切开一条大口子这样治伤的原本伤口不过那么一点大,现在倒好,那腿上伤口,足有一拃半长」王老爷子说着说着,都要抹眼泪了「我看着都心疼那得多疼,得流多少血啊」
张司九简直无言以对不切开,我怎么找骨头碎片不找骨头碎片,扎破动脉,那命都要堪忧
或者等着感染
这脑子,怎么就不明白这一点呢这耳朵,也听不进去一样
程琳面带威严,看了一眼王老爷子,「不必激动。我自有判断。」
他转头再看张司九的时候,问了张司九一个问题「那你为何要出手救人」
张司九一愣,下意识道「人命关天。既然碰见,如何能见死不救我既是行医,天职不就是治病救伤」
程琳的目光柔和些许,露出一点欣赏来「好一个天职。天任之职责,如何能推脱」
他问张司九「那你可想过后果」
张司九也实话实说「没想过。这种时候,肯定先想着治疗手段的。谁能想到,治病救人,也能被人倒打一耙呢。我还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
属实开了眼界。
「若你不救他,只等着其他大夫救他,他会如何」程琳再问。
张司九却看一眼旁边看热闹津津有味的古金汤「不如这个问题,问问古大夫。如果当时我不在,等他来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古金汤本来还事不关己呢,这冷不丁被点名,差点忍不住怒瞪张司九。
张司九面露微笑来啊,互相伤害啊
程琳还真就问了古金汤「那你觉得如何」
古金汤咳嗽一声,看一眼那王老爷子,缓缓道「等我去了,多半失血不少,就算伤能养好,那必定也
是要气血大亏的。张小娘子处理得很得当。至少避免了气血损耗严重,给了王小郎君更多生机。」
「至于治伤的手段」古金汤咳嗽一声「其实我觉得,张小娘子的手法很得当。如果换成是我,这样的伤,腿怕是保不住。只能切了。就算不切,将来肯定也不可能恢复如常。行动不便那是肯定的。」
他说到这里,神色复杂的看了一样张司九「顾青舟的徒弟,还是有两把刷子。而且,她说,她那样治,王小郎君的腿,是有很大可能恢复如初的。」
谁也没想到他会替张司九澄清,一时之间,大家都目瞪口呆,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自己听错了。
王老爷子差点跳脚「古金汤,你这话是啥意思你怎么反而替她说起话来别管她师父多厉害,她才多大就算从小学,那一共也学不了多少年那能有多好的医术她就是想出风头,所以拿着我儿性命当赌注」
「反正死了,就说伤势太重活了,就是她的药好」王老爷子一脸激动「谁不知道她那点小心思」
张司九
「要我说,不如这样。」古金汤徐徐开口,微笑道「张小娘子不是号称自己的药一定管用吗那就让她立个字据,若三日不能好转,七日不能退热,她便从此之后,不许在东京城内行医」
直到这个时候,大家才忽然明白古金汤的心思
这分明就是想一招致命
怪不得古金汤之前跟王老爷子那样说,让王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