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合这个东西,都是磨练出来的。
在张司九丝毫不客气的吩咐下,那大夫很快就熟练地上了手,偶尔递错了一两个,也能很快的纠正过来。
张司九虽然没有以前手术做得顺畅,但总体来说,还是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倒是她的手法,彻底惊呆了那大夫。
用目不转睛来形容那大夫也丝毫不为过。
尤其是张司九仔细在肉里翻找骨头碎片的样子
最后他也情不自禁的凑过来,跟着一起看。
偶尔发现一片小碎片,他比张司九还要激动:“这里这里这里”
张司九不得不提醒他:“你挡住我的光了。”
尤其是在这个时代,无影灯还是酒精灯版的,当光被挡住的时候,就更让人抓狂了。
那大夫讪讪的躲开,但仍旧是舍不得挪开半点目光。
毕竟,张司九的器具,和他见过的都完全不一样
而且那手法,那打扮,也都不一样
这种新鲜感,死死地抓住了那大夫的好奇心,让他欲罢不能。
等到张司九用镀银铜片将断骨连接上,又开始层层缝合的时候,那大夫终于是忍不住了:“这样的腿伤,这样直接缝好,真的能好这条腿不会报废”
一般来说,如果他来治,这条腿基本都是要报废的。
张司九头也不抬:“我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至少有七成把握,这条腿除了留个疤,基本没有什么问题。”
当然,自己非要在不该补钙的时候补钙,然后长成了长短腿,那就不是她的责任了。
而且这种事情,张司九还真阻拦不了就算住院了,回头一出院,照样就看不住。
不过,即便只有七成的把握,也把那大夫给震惊得倒吸一口凉气:“这么大的把握”
张司九缝好了最后一针,将线剪断,纳闷抬头:“不然呢没有这么大把握,我怎么可能动手”
那大夫神色复杂的看着张司九,诚心诚意的问了一个问题:“你们师徒,都喜欢这么狂的吗”
这种狂傲自信,简直让人又爱又恨
爱的是,他们师徒好像真的有这个实力恨的是,他们这幅嘴脸,真的好想给他们打一顿啊啊啊
即便张司九是个女郎,即便张司九长得还那么瘦小,此时此刻,也丝毫不能消除那大夫的感受与冲动
“腿上的伤解决了,剩下盆骨,这里没有错位,但因为是活动的位置,所以,很容易错位。但考虑开放性手术治疗,容易发生感染和失血,他现在的身体情况并不允许,所以就先保守治疗,卧床修养就可。”张司九丝毫没有感受到杀气,一心只有伤者。
“尾椎骨那儿也同样如此。”
最后,张司九抬眸看了一眼对方:“剩下的那些轻微外伤,你来处理我没体力了。要去吃一碗面。”
这么一场大手术下来,此时已经是接近凌晨。
张司九是真饿了。
那点炙鸭的能量,早就消耗殆尽。
甚至她还感觉自己有点低血糖的感觉,浑身都有点儿冷,尤其是手指尖
她这个理由,让那大夫好一阵无言,不过最后还是点点头:“我来就我来。不过,人还没醒”
“医药费找酒楼老板,或者他家里人。”张司九以为对方是怕最后收不到钱,所以解释了一句。
那大夫快无语死了,最后忍不住有点小抓狂:“谁问这个啊我是说人还没醒,你就走了,万一人出点啥事,怎么办”
张司九看一眼伤者:“生命体征平稳,脉象也正常,只要你不胡乱折腾,他有事也不是现在有事,你还是赶紧上药吧。对了,上药之前,记得拿盐水冲一冲伤口,不容易化脓,还好得快。”
说完,张司九就真是熬不住了,脱了身上带血的罩衣,就拉门出去。
结果门外守着呼啦啦的一群人。
见张司九出来,其中一大半的人都是明显一愣。
而杨元鼎只来得及露出个灿烂笑容,目光就凝滞了张司九的身上,还是不可避免沾了血的,而他正好一眼看见了
在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杨元鼎“噗通”一声,又倒在了地上。
这让张司九很无奈,只能喊陈斗:“陈斗,陈斗,快来”
陈斗也很无言:郎君啊郎君,这么多人看着呢,你这样显得很无用啊
等到陈斗把杨元鼎背走了,其他人才算是缓过神来: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有个老者最先开口,迟疑地看着张司九:“敢问救下我儿的大夫在哪里可是还在里面”
“你们是伤者家属吧万幸,他摔下来之后脑袋虽然也破了点皮,但没有骨折,也没有脑袋摔出毛病,只有一条腿摔骨折了,骨头从肉里出来了。”既然是家属来了询问病情,张司九就算再饿,也不得不先解释几句:“现在我们已经把骨头接好,伤口也缝好了。其他伤势处理完了,你们就可以把人抬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