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张司九捧着那个人参锦盒准备回家的时候,感觉自己就像是捧着一筐金条。
总觉得别人都在看自己,或者说是看自己怀里的金条。
然后,她就忍不住紧张。
最后,杨元鼎都看不下去了,伸出手来:“来,我给你抱着。你好好走路。”
这样抱着东西不停四下张望,生怕别人来抢自己的样子,难道不会很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从小没有经历过这种感受的杨元鼎,并不能体会张司九的心情。
但莫名的,他好笑之余,又觉得张司九这样怪好玩的。
让他忍不住的想起了偷油成功的老鼠。
张司九也觉得自己这样继续下去,迟早都要精神紧绷得出问题,所以干脆利落的将人参交给了杨元鼎。
不过也没忘记嘱咐一句:“小心一点啊。这可是大宝贝。”
这年头没有种植人参的技术,或者说是没有大规模种植人参的技术,所以这些人参,都是挖人参人千辛万苦,冒着性命危险去山里挖来的,每一根,那都无比的珍贵
而长到这么大的,更是珍贵无比
杨元鼎失笑:“好好好。”
陈斗在后头牵着小花脸,慢慢悠悠跟着,只觉得自家小郎君只有跟张司九在一起的时候,才有点儿少年人的气息毕竟,杨元鼎自己呆着的时候,通常不是在画图,就是在做手工。基本出了吃喝拉撒,根本都不带挪窝的。
更不要提说话。
遇到难题的时候,甚至板着脸不苟言笑的样子,还有点唬人。
杨元鼎抱着锦盒,问张司九:“你们还去州府么”
张司九摇头:“不知道。得看齐大夫。不过我是想去看看的。绵竹县大夫还是太少了。医馆也不多。”
杨元鼎想了想:“要不我跟你们一块儿去吧我陪你。好歹我认识点路了。”
“不用不用,我又不是小孩子,不用担心我。”张司九笑着回绝,那真不是客气:“我又不是没一个人出过门。”
上辈子,一个人出门旅行都有过
更何况这次是跟着齐大夫一起出门
杨元鼎只得作罢,不过却提起一件事情:“我可能在这边呆不了多久了。马上爹上任就满一年,最多再有两年,他就要调走。我们到时候,都得跟着走。”
张司九一直没想过这些,此时猛然听见,顿时人都愣住,脚底下也停住了:“啊”
不过,短暂惊愕之后,她很快反应过来:对啊,杨家又不是本来就在绵竹,只是因为杨县令在这边当县令罢了。一旦杨县令走了,那杨元鼎也不可能留在这边的。到时候,分开就是必然的事情。
想明白这一点之后,张司九虽然感觉有点不舍,但也仍旧道:“那以后也可以写信。等以后,也可以见面的。”
“你将来,想留在州府,还是去东京”杨元鼎侧头看张司九,微微抿着嘴唇,有点肃穆,又有点儿的紧张。
他不想和张司九分开。
但分开可能是必然的事情。
一想到这个,他心里就有点儿不得劲儿本来就到了一个陌生的时代,身边只有一个张司九是熟悉的,就便是过了这么久,他仍旧是把张司九当成唯一一个和自己有共同语言,思想同步的人。他实在是不想分开。
张司九认真想了想这个问题,发现现在自己还真的没办法回答:“不知道。我没去过州府,也没去过东京。不过有朝一日,我肯定要去东京看一看的。”
不管是处于个人本身,还是处于医学。
那是现在世界上最繁华城市,怎么可能不想去看看
而且,想想历史上记载的东京,记载的开封府,谁能不向往呢
还有太医署。
这可是所有学医人最高的学府。
即便知道现在这里不可能招女学生,但是她仍旧想去看看。
“那我在东京等你。”杨元鼎舒了一口气,面上重新有了笑容。
“好。”张司九点点头应下,然后想起一个问题:“不过,这才第一年,还有两年呢。你这么早就想这个干什么”
杨元鼎撇嘴:“到时候,肯定要提前走的。家里长辈也惦记着。而且,两年而已,很快就过去了。我们得加快速度了。之前咱们说的造纸,现在刚起了个头,我可不想半途而废。还有工厂”
想到这些,杨元鼎就觉得时间不够用,忍不住挠脑袋:“啊啊啊,时间怎么能过得那么快”
张司九也觉得时间不够用。
可谁也没有更好地办法。
一路送张司九回了家,两人又商讨了一下石膏的事情,说完了,才各自分开。
分开后,杨元鼎翻身上马,陈斗骑着小毛驴晃晃悠悠跟在后头。看着杨元鼎没什么高兴劲儿的样子,陈斗忍不住道:“小郎君,还有两年呢。两年时间,挺长的。而且,说不定那时候张小娘子家都飞黄腾达了,也跟着搬迁去东京呢”
“不可能的。”杨元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