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 / 2)

人类幼崽平淡的云州城生活又过了几日。

这一夜很黑,浓得化不开的墨色,天空雨丝细如牛毛,整个云州城都笼罩在风雨中,隐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感。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四大家族祖祖辈辈都在云州城,他们没有数典忘祖,节日前夕就已备好了祭祀物品,只等时节一到,准备扫墓,结果却发现,庄内不少年轻弟子一夜失去行踪。一个两个生性纨绔、不爱修炼的,没了踪迹尚且可以说去鬼混了,失踪了七八个那就出事了。

你说,有没有可能组团去鬼混了

一听这种话,陆家老太爷恨不得掐死满口胡言的人。这些年轻的新秀弟子,是他们秘密武器跟家族根基,为了塞入归元宗为首的各大宗门,冲击天骄榜的好苗子,他们的品性有目共睹

那席卷云州城的灵兽蛋,他们平时都没舍得吃,只给年轻弟子喂,诬蔑这些年轻弟子,就等同于造谣老一辈为老不尊乱搞一样。

其次,对一个修士而言,阳元固本凝心,极为重要,这些年轻弟子怎么可能去鬼混还特地选在清明前,这种要祭拜老祖宗的日子

另一边,归元宗内,一名擦拭魂灯的弟子,本来正闭目养神,忽然被蹿动的火焰给吓了一跳,心绪翻滚、心惊肉跳。

“不好了师尊”

弟子慌慌张张地跑出去。

“下山弟子的魂灯在风雨中飘摇有殷不语、郑一鸣师兄还有若干师弟”

魂灯即一名弟子的魂魄,人死如灯灭,一旦魂灯灭了,就意味着弟子要死亡,而飘摇闪烁,也是不祥之兆。

山上的人提前一步收到消息,山下的人慢了一拍,景乾这几天在闭关筹划仙缘大会,忙得脚不沾地。

等一切事宜都准备妥当后,他才给大师兄发去玉简传讯,抱怨道“师兄曲家老前辈跟我说,他们弟子天赋卓绝,可惜才十二岁,归元宗的选拔十年一次,他们等不起,希望能把问仙缘的年龄降低到十二。虞家小姐今年八月方满十六,虞家也希望能把年龄放宽,虞家也就算了,秦巡师弟也给我求情,你说,他们怎么不把年龄放宽到三岁呢”

半天过去,没收到任何回复。

景乾想了又想,切换了一道灵气,“殷不语师弟,贺兰叙师兄,你们的丹药和妖兽卖完了吗,来协助我吧,我快累死了。”

他只是一个弱小可怜的符箓弟子,为什么要承担这么重的责任。

又半天过去了,还是没回。

景乾这下意识到不对劲了,他眉头皱起,拿出罗盘开始掐指一算,终于意识到了大事不妙,云州城诸多魑魅魍魉开始显形,而他三个同门师兄弟失踪了,。

他火速掏出一沓显踪符纸,化为一道凝练的剑意,带着师弟妹迅速前往云州城集市。

云州城很大,中洲界十大繁华城市之一,城内更有两万年前元婴大能布下的禁制,不用符纸根本无法找人。

“景乾师兄,找到了一丝行踪了,殷不语师兄是出集市失踪的一个客栈老板看到了,他说殷不语师兄神色恍惚、步伐飘飘荡荡,跟着一朵白色莲花走了。因为清明节路上撒的白色纸花太多了,一个个都能追随亡魂,他觉得不甚稀奇就没仔细瞧。他还说,如果不是殷不语师兄跟一个小孩经常摆摊卖蛋,给人留下深刻印象,他也不会留意。”

“我也找到贺兰叙师兄的行踪了,他曾经出现在仙灵时装铺买了两三套十万灵石的霓裳羽衣、一根螺子黛跟许多妆盒,贺兰叙师兄真有钱,就是不知道他是给别人买,还是自己穿”

云州城有各种各样的店铺,其中自然包括了时装铺和专为女修开设的胭脂水粉铺,一个没有道侣的青年修士去逛这种店,很明显不正常。

说这句话的师弟面色古怪,显然已经把一双桃花眼潋滟多情、笑容天天不正经的御兽峰师兄,代入了女装大佬角色。

“癖好问题我也不清楚,我只算出了厉鬼”景乾摇了摇头,他的罗盘正失去控制,不断摇摆,提醒他一件事,这附近有鬼修现世,一旦他释放出恶念,所到之处人身俱灭,寸草不生。

按理来说,这个鬼修应该是男人,贺兰叙却买了一堆女子衣服,这未免太过诡异。有什么东西是他算漏了呢

一听到厉鬼两个字,归元宗弟子们纷纷面露惊恐,下意识打了个寒颤。此间魔有分类,妖邪最主要,堕仙是其二,厉鬼是其三。

堕仙是走火入魔的仙君,属于半路堕魔,骨子里还是清高,厉鬼则天生修行鬼道,手段残忍泯灭人性,危险程度更高。

“我们去找那个小孩子看看。”景乾咬了咬唇,没有被焦急冲昏头脑,御剑飞行去了云州城集市,见到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

那个小娃娃还不高,脸蛋白白嫩嫩,正低着头,小口咀嚼着一枚青团。玉润的婴儿肥下巴,堆出一团软绵绵的肉。

“小弟弟,殷不语师兄跟贺兰叙师兄是我们归元宗弟子,他们每天都会来集市摆摊,你今天看到他们没有”洛灵率先出面。

“我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