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想要守着这个铺子,万一哪天我老婆子和闺女们就回来了呢。
我不守着万一她们回来找不到我呢。
可我守了两个月,我实在守不住了,在这铺子里,我白天吃不下饭,夜里合不上眼,我
倘若只我自己一个也就罢了,我熬着等着她们,哪天我熬不动了可我还有个儿子,今年才三岁。
我不能让他没了娘没了姐姐再没了爹啊。
家里的宅子已经变卖了,只等着把这个铺子也转出去,我带着他回老家去。
这个钱我也不多要,这铺子要是想接手,给我五百两就行。”
五百两,的确是不多。
这个位置,这个大小,随便哪个店铺都得三千两起步。
这男人要这个价,不是真心要个卖的价,他只是想要要一个让自己从枷锁里解脱出来的价。
铺子卖了,人就能走了,就再也没有继续逗留下去的理由了。
这一点,陆嘉再明白不过。
“行,五百两算我捡了大便宜,我就预祝老板日后能顺顺利利吧,今儿我出门没带银子,明儿咱们直接官府见。
你带房契,我带银票,咱们官府面对面过户。
辰末巳初,如何”
陆嘉这样干脆利索,倒让那男人心中不安,“我这店铺你不再考虑考虑”
陆嘉摆手,“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不在乎这些,明儿见。”
从这茶坊出来,春宝凑到陆嘉跟前,压着声音小声道“小姐,你觉不觉得这东家说的这事儿,特别熟悉啊。”
陆嘉看春宝。
春宝咬了一口麻椒鸡,一边吃一边道“和船上那事儿一模一样,船上也是老和尚,那俩主仆,密室失踪,咱俩就在门外守着呢都找不到人影。
就那么大一艘船,京卫营的人上去搜了个底朝天,什么都没发现。”
的确是一样。
不论是案发过程还是案发形式,几乎如出一辙。
当时那男人说的时候陆嘉就想到了,只是她现在根本不知道那老和尚在那里,更多的询问这男人也无用,不过是让他再回忆一次撕心裂肺罢了。
“五百两,去哪搞”陆嘉没接春宝的话,春宝也不等她答,嚼了两口麻椒鸡换了新的问题,
陆嘉笑道“听说过一句话叫家贼难防吗”
春宝立刻圆圆的眼睛一瞪,眼底带着兴奋,“咱们去抢荣安侯府抢谁”
“谁有钱抢谁呗。”
就着春宝的手,陆嘉从她的麻椒鸡上撕了一块鸡皮丢了嘴里,才嚼两口,还没且咽肚子里呢,眼前出现一个熟人。
萧延。
正穿着一身老气横秋的玄色衣袍,身后跟了两个穿官袍的和七八个穿京卫营玄铁服的,从这惊春茗对面的铺子里出来。
猝不及防四目相对,连装作看不到都难。
萧延原本就紧皱的眉头,在看到陆嘉一瞬,顿时皱的更深。
他偏头和旁边的狗官说了两句什么,那俩狗官带着京卫营的人去了隔壁的铺子,萧延朝陆嘉这边走来。
“不在府里待着,跑出来瞎逛什么”张口就是不会好好说话。
陆嘉翻个白眼,“萧大世子爷,人呢,之所以长着腿,那是为了行走的自由。”
萧延垂眼看着她,外勾内敛略显桃花的眼底没有情,只有冷。
“为了自由连命都不要了想找死也寻个体面的方式,吞金自尽多好呢,肚里还能留个真东西,将来投胎转世说不定就是金汤匙。”
嘴巴可真毒。
陆嘉瞪他一眼,“关你屁事。”
萧延大约是因为今儿见识过陆嘉撒泼打人的架势,竟然没觉得这句话忤逆,只是冷笑,“你要是死在别的地界,是不关我的事,但是死在这里,凭空给我增加案件量。
不是吓唬你,就你身后这家惊春茗,两个月前闹出一场密室杀人,三位受害者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而那杀人犯我们还在搜捕。
不想死的连个尸首都没有,就别乱窜。”
陆嘉看着萧延,忽然柳眉一挑,笑起来,“那不巧了,我刚刚和惊春茗的东家谈妥了价钱,明儿我就要把这个店盘下来。”
她笑的不羁又乖张。
萧延原本是打算过来呵斥两句让陆嘉赶紧回府去,别没事在外面瞎晃悠再闹出什么乱子。
万万没想到,竟然听了这么一句。
这话的作用,等同于陆嘉今儿进门就把乳娘暴揍一顿。
萧年纪轻轻刑部尚书延硬是震惊的眼角颤了一下,“盘下来盘下来做什么”
陆嘉眼神嫌弃,“还刑部尚书呢,瞧瞧您这问题问的多好,盘下来干什么盘下来当然是开酒馆啊,今儿在码头我不就说了。”
萧延
“你还真要开酒馆”
“那难道能是假的”陆嘉啧的一声耸耸肩,“好了,不和你说了,不耽误咱们青年才俊刑部尚书大人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