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枝满脑子都是想着找线头,越是没头绪越是烦躁。夜已经很深了,闭着眼睛的余枝还是没睡觉,她睁着眼睛沉思了许久,然后慢慢坐起来穿衣裳,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去哪”黑暗中传来闻九霄地声音。
余枝身形顿了一下,“人有三急。”开了门就出去了。
睡得迷迷湖湖的闻九霄听到开门声,瞬间就清醒了,等他追出门外的时候,早已不见余枝的身影。这个满嘴谎话的女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就敢开熘,最可恨的是,居然不带着他。
余枝去哪儿了呢夜探白国公府了呗。已经知道白国公有问题,她多跑几趟,说不准就能发现些什么蛛丝马迹呢。
整个白国公府一片寂静,只有个别地方还亮着烛火,余枝还遇到过巡夜的家丁。从他们走路的脚步声判断,他们都是普通人。也遇到过值夜的护卫,松松散散,转了一圈就回屋睡觉去了。戒备森严呀,武林高手呀,还真没有。
当然,也可是是余枝没遇到。毕竟国公府还是挺大的,余枝不可能每个地方都走一遍。
她先去的是白有福的院子,一回生,二回熟,她上回来过一次了,这一次就顺当多了。白有福住的正方自然漆黑一片,倒是跨院有一点灯光。余枝便摸了过去,趴在屋嵴上轻轻揭开了瓦。
只见灯下一个年轻女人正在做针线活,边上还有个小丫鬟,不停地打着哈欠,“姑娘,不早了,睡吧,熬坏了身子就不好了。”
年轻女人头都没抬,“你先去睡吧,我把这张帕子绣好,明儿一块托人送出去卖了。”
丫鬟很沮丧,“大公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唉,他若是在府里,姑娘的日子也不至于这么艰难,还得自己做绣好补贴生活,堂堂国公府,连这点月例银子都扣。”
“夫人这是迁怒。”
“可姑娘您又没做什么,奴婢听夫人院子守门的丫头说,夫人要把大公子的妾室全撵出去,说大公子都是被这些人勾带坏的。”丫鬟压低声音,说完意识到不妥,又连忙解释,“姑娘,奴婢不是说您,您是被大公子抢进府里来的。”
“这些话你在我跟前说说也就罢了,你若不想死,就把嘴闭紧了。”顿了一下,哼道“哪来的妾室这个院子所有的女人,一个个争得跟乌鸡眼似的,其实不过都是暖床丫头罢了。”
丫鬟也懂,大公子又没成亲,哪里能抬姨娘
“姑娘,若夫人真撵人,您走不走”
年轻女人咬断绣线,“走,为什么不走我又不是自愿进府的。”
“您家里”丫鬟很担心。
就听年轻女人道“我不回家,回去了,不过是被我那黑了心肝的哥哥再卖一次罢了。我有手有脚,只要勤快总能养活自己。趁着现在有的吃有的住,我多绣几张帕子,多攒点银钱,等出去了也好安顿。”
丫鬟十分羡慕,“姑娘有本事,奴婢就不行了,什么都不会,还是奴籍,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话锋一转,再次压低声音,“姑娘,您说大公子还能回来吗”
“那谁知道咱操不上这心,祸从口出,你也少说两句。”她现在就希望夫人真能把她撵出去。
余枝了然,这是白有福的女人,还是被他抢进府里的。余枝在这院子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正准备走,假山那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余枝只迟疑了一秒,便悄悄过去了。
“玉儿,好玉儿,想死哥哥了。”这明显是个男人轻佻的声音。
“轻点,你个死人,你的胆子可真大,若是让大公子知道了,哼。”这是个女人的娇嗔。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放心吧,大公子还不知道在哪呢,他不会知道的,快,好玉儿,给哥亲亲”
然后是那种作者写了会被屏蔽的声音。
余枝满头黑线,这是白有福的女人耐不住寂寞与人勾搭到一起了换个人,余枝都要同情他一下。可白有福,余枝只想说,活该
偌大的白国公府,余枝今晚也就来踩踩点,她不太能分得清各个院落,只能哪里有亮光去哪,然后再判断这是哪个主子的院子。
白老夫人早就睡了,白夫人正从佛堂里出来,丫鬟婆子打着灯笼,几个人都是一身香烛味。余枝十分不屑,不好好管教孩子,求神拜佛有个屁用。佛祖若是真能显灵,也不会保佑这样的畜生。
余枝最后去的一个院子非常偏僻,偏僻得余枝都不想去的,这样的地方一般都是客院,还是给上门打秋风的穷亲戚住的客院。要么呢,就是惩罚关押不听话和犯错的妾室的。
可谁让这里有灯光呢,余枝顺带着便拐了一脚。
刚揭开瓦,余枝就惊呆了,你猜她看到谁了
白国公余枝看到白国公了,她居然在这个偏僻败落得不成样子的院子里看到白国公
屋里还有一个人,一个年轻男人,他喊白国公爹
他,他,他白国公不是就白有福一个儿子吗不对,他还有个儿子,听说是个傻的,可屋里这个男人无论怎么看也不像是傻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