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
纪玉霖洗完澡出来吹头发,门外响起敲门的动静。
他放下搭在脖子的毛巾,轻唤“裴忍”
裴忍立在门外“送你一件礼物,余下的时间早点睡觉,先不打扰你休息了。”
裴忍说完就离开,纪玉霖开门,手边的置物柜上放了一支还沾着水珠的蝴蝶兰。
裴忍走了,特意给他送了支花。
纪玉霖轻抿的唇泛起些许笑意,拿起蝴蝶兰,关门转身。
裴家对纪玉霖的关照从小至今没有变过,这间房子一直专门留给他,从前纪玉霖来的还算勤快。
后来对裴忍滋生了别的心意,才大幅度减少登门的次数。
房间的设计和装修全部照纪玉霖喜欢的风格改造的,原来他住的时候是什么样,如今整间屋子原封未动。
纪玉霖放松身体倒在床里,裹着身体的被子舒服柔软,淡淡熏香中带有一股阳光干燥的气息。
这里除了久无人住显得比较冷清,其余一切依旧。
纪玉霖反复辗转,盯着灯下装在花瓶的那支蝴蝶兰。
时间来到凌晨,纪玉霖幽幽望着天花板出神。
不知又过多久,他双腿一弯,踩着拖鞋下床,拉开窗帘往花房的方向张望。
秋夜无眠,纪玉霖久违的失眠了。
他往睡衣外加了件外套,拿起水杯到楼下想接杯水喝。
楼下回廊留着小灯,光点莹莹,夹杂几声虫鸣。
纪玉霖对裴家的区域分布了然于心,此时左右没有睡意,干脆下楼,捧着一杯水穿过回廊朝花房的方向走。
穿堂风吹得罩在身上的外套微微鼓起,纪玉霖拢好外衣,隔了一扇花房的玻璃门,和里面出现的aha碰个正着。
纪玉霖没做迟疑,推门而进。
裴忍诧异“失眠了”
纪玉霖微微点头。
裴忍拍了一下旁边的椅子“巧了,我也没睡着,就想过来坐会儿。”
纪玉霖走到裴忍手边的椅子坐好,原本身姿端正,反观裴忍一副惬意慵懒靠坐的姿势,不由慢慢放松,同裴忍一样放松自我。
裴忍拿起纪玉霖的手,指腹贴着他的手背和胳膊按捏,一边揉一边沉声开口“有点疼,忍一忍。”
纪玉霖皱眉,白玉一样的脸颊渗出细微的汗。
疼,但他没吭声。
给裴忍按了片刻,纪玉霖指尖涌起的暖意直抵心脏,浑身疏懒,刚才的煎熬化为此时的痛快舒畅。
纪玉霖哑声说“你也会按摩啊。”
裴忍一脸理所应当“我们拉训练的时候身体难免碰到各种大小的伤,按摩谁都要学几手。”
他摇头一笑“不过我手劲重,给同学按不需要怜惜谁,平时哪敢用那种力气给你按。”
裴忍握着纪玉霖被他按摩过的两只手抬起“你看,红成什么样”
纪玉霖“”
他皮肤见光都会敏感,哪里遭得住裴忍的手劲。
裴忍指腹轻轻地在纪玉霖手腕捏,跟玩似的。
片刻后,裴忍挑眉,有明知故问的嫌疑“怎么耳朵也红了。”
纪玉霖性子再好,面对裴忍主动的挑衅,此时都有点忍无可忍。
他想抽回手,裴忍笑意浓郁,按牢他没让动。
纪玉霖没辙,无奈地说“你在干嘛,这么大了还做这种幼稚的事情。”
“别人又不知道,”裴忍神情散漫“霖霖,你有很久没跟我像现在这样亲近过了,叫你来看我训练也不来,每天只愿意把时间放在弹棉花上。”
裴忍说话过程眼睛没从纪玉霖脸颊移开过,似乎想套出一点实话。
纪玉霖面前这张英俊贵气的脸孔忽然放大,他伸手,食指下意识抵在裴忍的眉宇之间,呼吸收敛。
“裴忍,你你到底怎么了。”
裴忍坐回自己的位置,最近偶尔会扰他心绪的烦闷又来了。
“你还记得以前你怎么叫我的吗。”
纪玉霖“”
当然没忘。
裴忍深邃的眼睛半眯,显然用眼神表示控诉“那会儿跟在我屁股后面一口一个阿忍哥哥,现在只会裴忍裴忍的叫了。”
纪玉霖背过身,为自己曾经过度黏人脸热,唇角却不可遏制地扬起。
“我们长大了,有些事情还是该区分开来的。”
裴忍“我和你用得着生份我不是说过了,养你一辈子都没问题。”
话里话外想暗示纪玉霖不要那么快谈恋爱。
他对周跃凭还存有计较,虽然明白纪玉霖不会那么早结束单身,架不住他还是想把人看得紧点。
纪玉霖说话轻轻的“你话好多。”
裴忍单手在纪玉霖肩膀一揽,还拍了拍“就对你这样了,别人想要这份福气还要不到呢。”
纪玉霖默然不语,他背对裴忍站起,在花房四处游逛,以此平息因为裴忍口无遮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