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蔹抱着自己的包袱,脸别到一旁去不看宁慕衍。
两人就坐在马车里,僵持了一会儿。
宁慕衍忽然起身,从主位上坐到了旁侧,白蔹看着坐过来的人,连忙往旁边挪了挪“做什么啊”
“为何要把铺子选在城西”
白蔹抱紧了些包袱“城西的铺子实惠些啊。”
宁慕衍点了点头“还是你会盘算,不过就是稍稍远了一些。”
白蔹道“一点也不远啊,我和爹都住在医馆里,在哪儿都不算远。”
宁慕衍轻轻看了他一眼,明明知道他话里是什么意思,故意嘴犟,不过而今他还有事情要办,确也不能把他给逼紧了。
好似为了防止宁慕衍再说东说西的,白蔹合上眼睛“要搬过来昨天晚上高兴坏了都没有睡两个时辰,眯一会儿。”
句话得说两句来冲他,宁慕衍低下些头,看见眯着眼睛睫毛乱颤的人,无奈叹了口气“那你靠在我身上睡会儿吧。”
白蔹闻言浑身一个激灵,默默又挪开了些。
“以前又不是没有靠过。”
“以前少不知事。”
宁慕衍道“我知道你不喜欢边家,此行去京城我会处理好。”
白蔹怔了一下“少爷别说这样的话,我可没有说我不喜欢边家。”
宁慕衍再想开口,马车还没停稳白蔹便站了起来“到啦,到啦”
接着人便抱着自己的包袱蹿了出去。
医馆试开业才两日,多数人也不识得姜自春,医馆里没有两个前来看诊拿药的病人,很是清闲。
姜自春正在柜台前称药,正念叨着白蔹怎么还没过来,就见着一辆华丽轩敞的大马车停在了门口,车帘子掀开白蔹熟稔的从车上跳了下来。
“回来了”
姜自春赶忙放下秤杆子,从医馆里迎了出去,正想说宁家如何派这么大个马车送,又见着车上跟着下来个身姿挺拔的男子。
“宁少爷也来了”
姜自春连忙客气的行了个礼。
“姜大夫切勿多礼,听白蔹说开了医馆,我此番前来一则是送他回来,二则也是来看看医馆。”
宁慕衍睁眼开始夸“白蔹这些日子在府里照料府中人的身体,医术尽得姜大夫的真传,当真是妙手回春。且白蔹性子又极好,谦和有礼,连我祖母和弟弟也对他赞口不绝,府里上下都十分感念他,听闻他要走,十分不舍。”
接着,宁慕衍微抬下巴,青墨便叫了车夫从马车上搬了两个箱子下来“这些都是祖母和我的一点心意,若是是白蔹要出来悬壶济世,府里也决计不想他这么好的医师走。”
白蔹跟在后头抱着他的小包袱,抿紧了唇,这番夸奖连他自己听了都脸红,亏是宁慕衍能一副诚然的夸出来。
姜自春是万万没想到宁慕衍会对白蔹这般认可,老父亲与有荣焉,觉得宁慕衍当真是和善有礼“还得多谢宁大少爷的照顾,不嫌白蔹粗鄙不懂事。”
宁慕衍又接着说了一箩筐的好话,临到医馆门口,他停住步子看了看医馆的招牌“这个地方挑选的好,风水极佳,周遭又多民巷,是救济病患的好选址。”就着医馆,又是一通夸赞,这朝倒是让姜自春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白蔹忍无可忍,咬紧牙关“少爷,别在外头站着了,赶紧的,里面请。”
宁慕衍微微一笑“好。”
姜自春赶紧迎了宁慕衍进去,又乐呵呵道“白蔹,你招呼着宁少爷,爹去端点茶水来。”
“噢。”
看着他爹进了后院儿,白蔹瞪了宁慕衍一眼,他把小包袱丢在了自己的诊台下头。
“少爷坐吧。”
宁慕衍却并没有坐下,四处打量着医馆,轻声道“贴墙的药材柜,有单独的坐诊台”
他一边看,一边嘴里念念有词,忽而对白蔹道“祝贺你实现了自己昔年的愿望。”
白蔹闻言顿住了整理看诊台的手,曾经在流放的时候他曾和宁慕衍编织过到了岭南以后的生活,说等着自己去当大夫有了积蓄以后就开一家医馆,医馆做什么陈设布置没想到他竟然还记得。
“医馆其实也就只是这些布置,万变不离其宗罢了。”
“昔时你说如果开了医馆让我给你题写招牌,事前不知你已经在准备,知道消息的时候有些晚了,我写了字送去了木工行,过些日子应当就会送过来。”宁慕衍道“可惜我不能给你亲自送过来了,但不论你用不用那块招牌,那只是我的一份心意。”
白蔹在柜台前感觉自己有些快站不住,幸好姜自春端着茶走了出来“宁少爷,都是些粗茶,不过是去年收集的雪水泡的,您尝尝。”
“多谢姜大夫。”
宁慕衍坐下喝茶,姜自春正欲同他一道再说谈几句,一个妇人急急进来“大夫可在”
“娘子是拿药还是看诊”
白蔹从柜台前冒出脑袋问了一句。
“我丈夫在码头扛东西折了腰,听说此处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