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汉帝国里所谓南方和北方的区别,并不是龙河以南为南方,龙河以北为北方,而是以阴山、阳山、松山、五迷山等山脉为界,北方大体上指的是珲州、代州、幽州、徐州、并州、青州、司州、雍州和龙都,而南方大体上指的是扬州、岳州、杭州、益州、牧州、寿州、越州、永州和江州,不过扬州南北狭长所以一般南部认为自己是南方人,北部认为自己是北方人,最为特殊。
圣汉立国时第一次科举考试,结果天榜三十人全部为南方学子,气得圣太祖撤了当时的礼部尚书,并圣太祖是幽州人,哪能眼看着北方学子没有一个人才选中,难道御书房里全都是南方口音的学子说话不成后来圣太祖便立下规矩,录取天榜之时,必须南北方各一半至于状元榜眼探花是哪里人倒是无妨。例如吕柏亭这个状元,便是南方的益州人,而龙洋县县令季振当年天榜最后一名,他是北方司州人。
因为连续五届科举状元全都是南方人,故此南方学子在面对北方学子时,自然内心充满骄傲。但南方学子虽然做官的多,可做大官的都是北方学子,毕竟龙都地处北方,官员们的后代在做官时更加容易晋升。
于是南方学子说北方学子只会靠着蒙荫一无是处,北方学子说南方学子只会读书榆木脑袋,再加上有人挑拨,于是双方从文斗变成了武斗。
苏钰听了事情前后哭笑不得“就这么点破事儿,各打十板子,赶出去。”
师爷忙说“大人,这不是惩罚的事儿,而是南北之争。您信不信,几天之后,还会有南方学子和北方学子打起来。外界传说天榜十公子,全都是北方人,您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他们都是士族子弟,所以大家理所应当地认为他们能进入天榜。”
“这倒是未必。”苏钰随后摇头道,“但士族弟子的确更容易中举。”
张孝武听了他们的话微微一笑,南北方相互鄙视的风气,别说在圣汉,便是在中国,在美国,在全世界各国都存在。所谓地域歧视也源自于对自己家乡的热爱,从而鄙夷其他地方的人,只是即将科举,这些学子闹得动静有一些大啊。
苏钰向张孝武问道“少保大人,您怎么看”
张孝武道“你是府尹,自然你来判,我不插手。”
“你没意见”
“我在塞北做过几天县令,结果头疼得要命。”张孝武想到当初断案的苦恼,便是一阵头大,道“你来吧,我看看热闹。”
苏钰道“不能打,要怎么做”
师爷说道“大人,这些南北方学子,约好了明日继续在玉磨斋继续斗诗。以我所见,他们明日还得打起来,所以你今天不能简单地给他们打板子,而是想办法不让他们斗诗,至于办法,属下倒是有一个好办法。”
“哦”苏钰惊喜道,“你说。”
师爷说道“他们之所以斗诗打起来,是因为没有人做裁判,不知道谁写的诗好,谁写的诗不好。不如你明日去玉磨斋做裁判,届时你来裁定谁更胜一筹,等有了结果,大家自然是心服口服了。”
“好,你便如此告知与他们。”
“大人,应该你去亲自告知。”师爷提醒道。
张孝武多看了一眼这师爷,是一个很细心聪明的人,听口音也是个南方人。他对这群学子很好奇,斗诗最后成了群殴,还真是火爆脾气,便换了一身巡捕的服装跟在苏钰身边,陪着他去看看学子们。
苏钰见他兴之所至,自然不敢拒绝,心说这是什么毛病张孝武给自己贴了假的长胡子,打扮老气了许久,乍看之下还以为三四十岁,身高体壮一脸英气,还真是一个美髯公。
苏钰回到衙门,吃了一惊,赫然发现被衙役带回来的学子居然有三百多人,看来这是一场大殴斗。好在衙役们说参与打架的只有二十几个人,其他学子都是听到南北方学子打架特地过来助拳的。
胡立说的时候,看到了张孝武,总觉得这人很熟悉。想了许久终于恍然大悟,瞪着眼睛望着他,张孝武知道被他看穿了身份,便冲他嘿嘿一笑,胡立也笑了起来,心说将军今日应该是心情非常好,事物不繁忙,否则怎有如此闲心来此间听案。
张孝武的确这几天在给自己放假,其他中枢府知事能够处理得好,甚至比他还要老练,朝廷自然不会出什么大差错。他忙了将近一年的时间,也是该休息休息了,最近总是特别疲劳,询问了太医,告知自己需要减少工作,所以张孝武也给自己放了几天的假,平日只是早上去中枢府,而下午除了陪太子,便是回家静养。
这会儿他对这些学子感兴趣了,也只是图一个乐呵,看看他们怎么闹事的。他记得上一次在两狼城里,益州人刘能便独压众珲州代州学子,还是他出手挽救了局面,羞得刘能再也不敢踏足北方。
“今日双方殴斗,都有过错,本官给你们记着每人十板子,明日若是再殴斗,加倍惩罚,再加上今日的十板子,每个人打三十板子。”苏钰大声喊道,“明日我将前往玉磨斋,给你们的南北方学子斗诗做裁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