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混头儿老六觉得凡事得有个先来后到,必须得把事情捋清楚才行,出来混不能做白工啊。
于是他举着大刀质问对面的“你们混哪里的”
刘府的侍卫面面相觑什么混哪里的墨薇别院在南城啊。
“喂,问你们话呢,哑巴了”
侍卫头头冷声道“南城。”
混混老六不高兴了,东城的生意南城也敢来抢,必须得打,打服气了才行。于是拔把刀就砍,刘府的侍卫愣住纷纷举刀抵挡,双方一交手,刘府的侍卫才反应过来这群人根本不是自己人。
不是自己的人,定然就是真山匪了,佛门清静之地见不得血,这群人这么弱鸡,抓他们还是绰绰有余的。刘府的护卫动真格抓人,混混们被激得越发恼怒。
双方打成一团,难解难分,惊飞树林里一众鸟雀。
王晏之怎么也没料到事情会往这么奇怪的方向发展,蹙眉侧头问“如意,我们先”
哐当。
他后脖颈狠狠挨了一下,这一下莫名熟悉,还没反应过来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薛如意把手里的板砖丢掉,嫌弃的看了眼还打得不可开交的黑衣人。都找的什么人啊,还得她出手才行,她把人半拖着往另一条岔道口走,拖出几米超躲在暗处的薛大薛二招手,兄弟两人赶紧跑出来帮忙抬人。
三人躲开寺庙的香客和僧人,一路把人架到后山幽静的禅房,薛如意抱怨道“二哥,你都找了些什么人,好好的自己打起来了”
看了全程的薛二也很无语,把人弄到榻上后,才气喘吁吁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应该没喊这么多人,待会我去问问老六他们。”
薛大开门,一个五十来岁的老道人闪了进来,瞧见床上的王晏之就问“就是这人要用祝由术搜魂”
祝由术也就是现代的催眠术。
这老道人是周梦洁多年前认识的,曾经救过他性命,这次是特意找来留作最后的杀手锏。
薛二点头“别废话了,赶紧的。”
禅房缓缓燃起香烟,薛家三兄妹靠坐在床尾盯着床上躺着的人。
青衣墨发的王晏之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道人摇晃手里的铃铛,在他耳边低喃“朝前走吧,一直超前走,不远处你看到了一扇门。一扇白到发光的门,走过去缓缓推开它”
床上的人玉白容颜舒展,显然梦到了很好的事。
梦里的王晏之推开那扇门,一脚踏进了承恩侯府。彼时他才五岁,已经是远近闻名的小神童,宫里的总管陈公公到侯府宣旨,招他为太子伴读。
能成为太子伴读是上京贵家子弟梦寐以求的事,太子不出意外就是未来的皇帝,能成太子伴读,那就是从小的情谊,将来怎样都能平步青云。
王家老太君他的祖母很是高兴,张罗着要把人送进东宫。他母亲却极不愿意,让他父亲上折子推拒。老太君大发雷霆,当场把母亲斥责了一顿,骂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第二日他被送进东宫。
母亲把他送到宫门口,千叮咛万嘱咐“皇宫不比家里,万事得谨小慎微,莫要招惹皇家,尤其是皇帝能避就避开。”
他打小就懂事,母亲的话他牢记在心。
前来接他的陈公公很是客气,跟在他后面小世子、小世子的喊,喊得他有些烦。夏日的蝉鸣很大,皇宫也很大,大到他差点迷路,陈公公把他领到东宫。
刚进门他就听见皇帝威严的斥责声,比他小一个月的萝卜头太子跪在烈日下挨训。
仅仅是因为贪睡了一刻钟就被罚跪两个时辰,午时不准用膳。
小王晏之觉得当太子可真惨。
王伴读上工的第一日给太子打了两个时辰的伞,午膳偷偷塞了他娘给的栗子糕给太子。
小太子躲在桌布下小口小口的啃,噎到了就喝他递过来水。
王晏之瞧他那样,觉得着实可伶,忍不住感叹一句“当太子好可伶啊,我父亲母亲就从来不逼我读书。”
小太子苦着脸道“孤也不想当太子啊,但孤生来就是太子。”
生来就是太子啊,那真惨。
在太子府待了一整日,章太傅来给太子讲课时他在,皇后来瞧太子时他也在,日头快要落山时陈公公又来把他送回去。快出宫门时有一段狭长的甬道,又冗又黑,长到他看不到尽头。
他置身其中,渺小如天边最后一缕光。
宫门一开,他打马游街肆意畅快,十几岁的少年人满腔意气。放榜单日,官家敲锣打鼓到承恩侯报喜,府门外全是围观艳羡的百姓。画面一转,他就躺在绘潮阁不停的咳嗽吐血,昏黄的烛光摇摇曳曳仿佛随时有可能熄灭。陈公公带着一大群御医匆匆赶来,御医诊断他是肺痨,拉着前来探望的太子不让靠近。
太子发了大火,坚持要进来,最后被一干御医齐齐堵在门外。
老太君,他的祖母命人把绘潮阁封了,不许父亲母亲前来探望。办法总是人想的,承恩侯他的父亲,总是半夜偷偷溜进来,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