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四人围坐在一起。
薛父分析“难道这刘钦差和沈县令是一丘之貉,想等着他行贿”
周梦洁摇头“看他公堂上的表现又不像。”
薛大也道“方才我在回来的路上找人打听过了,这刘钦差祖籍青州县,与宋教谕是至交好友。听闻此人清正廉明、敢于直言,素来敬佩有才学之人,是个难得的好官,而且官至正五品中书舍人,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应该不至于贪财。”
薛如意疑惑“那他拖着案子究竟想干嘛”
薛父叹气“官场套路深,还是在村里待着好。”
薛家人都一头雾水,坐在旁边王晏之却心思百转官场果然磨炼人,十年了,刘成姚也从一个愣头青成长成有沉浮有心机的老油条了。
这是逼他去见他。
他默默叹了口气,该来的还是会来,只是比预想的早了些。
薛如意道“我今晚还是去大牢里看看二哥吧。”
薛父、周梦洁点头“这样也好,沈县令他们几个也关在大牢,就怕他们又出什么幺蛾子。”
关在大牢的沈县令想出幺蛾子也出不了,看守监牢的人全部换成钦差的人,关了许久也没等到钦差大人或是钦差身边的人给他暗示要银子之类的。
就在他渐渐绝望时,终于等来沈修。沈修带着他娘一起来了,手里还提着个食盒,看上去倒是像来断头饭的。
他塞了些银子给看守的侍卫,侍卫挥挥手示意同伴先出去,然后朝牢房吼道“一炷香的功夫,有话快说。”
沈夫人见侍卫都走了,立马扑过去抱住靠在牢房边上的沈县令哭“老爷,怎么会这样好好的您怎么蹲自家牢房了”
沈县令不耐烦甩开她,一把拉住沈修提食盒的手,急切道“修儿,你现在去找钦差,拿家里所有的银子去找他。告诉他只要他愿意放我一马除了这些银两,今后十年在任上的银两都分他一半。”
他逐渐有些疯魔,不停的说“要是还不够,还不够就把家里的田地、古董都给他,都给他。只要我还在任上这些都会回来的,听到没有,听到没有,快去”他用力拉扯沈修的手,食盒啪嗒掉在地上,一大碗红烧肉滚了一地。
饿了大半天的县丞和师爷心疼坏了。
沈修拉开他爹的手,把剩下的菜一一摆了出来,又倒一杯酒,劝道“爹,你别挣扎了,刘钦差素有刘青天之称,他不会受贿的。”
沈县令不信“你胡说,如果不是想受贿那他为何迟迟不判,就是想给我塞银子的机会,只要银子足够多没有不动心的,县丞师爷你们说是不是”
县丞和师爷连连点头“对对对,一定是,公子一定要去帮我们求情,我们也愿意出银两,只要能出去。”
沈修动容,于是道“好,我帮忙求情。爹,你们侵吞的公款放哪里的,我去弄出来求情。”
沈县令乱了分寸,立刻道“我埋在沈家祠堂东屋脚了,你带人去挖。”
师爷也道“我贪没的银两放在主屋床底下。”
县丞紧接着道“我的银两放在我夫人的嫁妆里头。”
方才还动容的沈修转头就朝侍卫喊话道“你们听见了,快去挖吧。”
躲在暗处的众侍卫高高兴兴去了,沈县令几个这才反应过来被卖了,指着沈修手脚都在发抖。气得一把打掉他手里的碗筷,把地上的菜也踢得老远,吼道“滚,孽障,老子没有你这个坑爹的货”
师爷脸都气歪了,抖着声道“大人,你这儿子到底是不是亲生的别不是帮别人养了儿子吧。”
原本还在哭的沈夫人听这话不乐意了,气得破口大骂,一时间监牢里乱成一团,咒骂、哭声混合在一起,唯有沈修一言不发。
薛如意和王晏之到牢门前时就听见里头骂骂喋喋的,她刚想塞银子给守门的侍卫。侍卫就摆手道“不用给,薛延亭被钦差大人提走了,他说你们若是想见人就到城南墨薇别院找他。”
薛如意诧异越发不明白这个钦差要干嘛。
天黑无月,王晏之赶着牛车一路往城南走,每路过一处有灯笼的铺子就侧头瞄一眼薛如意,确定她情绪没什么不对才继续往前赶。
现在的他,赶牛车俨然已经是个老手了。
刘成姚越发老奸巨猾,怕他不去居然把薛二给弄到宅子里去了。
他应该会问薛二一些问题吧。
事实确实如他所想,刘成姚把薛二带回府上后,就放他在一间空空的屋子里晾着,晾得薛二喝水快喝饱时才姗姗来迟。进来板着脸也不说话,往正位上一坐,半抬起眼皮恐喝道“薛家老二,你知不知私吞公款害死数百百姓是大罪,闹不好要株连九族的。”
憋了一膀胱茶水的薛二两股战战,眼神四处张望。那神情落在刘成姚眼里明显是害怕了,当即又安抚道“你不必害怕,只要如是回答本钦差几个问题,本钦差一定会秉公办理。”
这是连消带打最后哄骗,想从他这里套话呢。
薛二很上道,小心翼翼的问“能让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