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现在要去县学,十天半个月才能回来一趟,有些不妙。
第二日,卯时初,王晏之轻手轻脚爬起来,洗涑好拿了东西往楼下走。薛父和周梦洁坐在一楼大堂吃粥,几个伙计在择菜抹桌子。
瞧见他下来,薛父问“如意呢”
王晏之温声道“昨日开业,如意辛苦了。让她再睡一会儿,我自己去县学就可以,反正也没多少路,正好可以锻炼锻炼。”
薛父现在越看他越满意“你大哥正好要去集市一趟,让他送你,午时再让老二给你送鸡汤去。”
王晏之点头,出门就看到薛大在套车。他坐上牛车,俩个人晃悠悠往县学去。
薛大问“还有十几天就县试了,你准备的如何”
“还不错,总归是能过的。”
到县学时,老远已经能听到读书声,显然早课已经开始。
薛大担心他受罚,王晏之道“无事,宋教谕最是看重我,不会如何的。”
薛大将信将疑走了,王晏之和门童打了招呼,刚进门就瞧王学正背对着他,揪着沈修在训话。
“沈修,你现在虽是走读,但也不能天天迟到。你这样,我不太好办”罚他又不是,不罚其他学生难免有微词。
王晏之目光落到沈修还挂着的手臂上,神情若有所思走读
他放轻步子默不作声往里走,眼见要悄无声息走过去,沈修突然喊“学正,周安也迟到了。”
王学长一甩鞭子,朝王晏之喊“周安,你怎么回事,迟到了还想躲不成过来”
对上沈修幸灾乐祸的脸,王晏之依旧淡漠如水,转身走到王学正跟前,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学正。”
王学正板着脸问“你怎么迟到了”
王晏之挺直背脊“前日教谕同我说上次小考四个班不是很理想,读书风气也有问题,学正这边管理不善。我昨日回去思虑良久,写了一份管理风气的册子给学正。”说着他真掏出一份册子递过来,“应当对您有帮助。”
王学正板正的脸立马笑成一朵皱菊,边伸手接过册子边道“真是难为你了,休沐还想着我。行了,你回去上课吧。”
王晏之躬身一礼,没走,而是问道:“敢问学正,若是想走读该找谁”
沈修讥讽:“我能走读那是因为我有个个县令爹,你有吗”
“你有什么”
“爹”
王晏之轻笑:“倒是不必如此客气。”
沈修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占了便宜,气的想打人却被王学正一把拉住。
“什么叫有县令爹,明明是因为你受伤才给走读的。这话往后千万不准说了,说出去有损县令大人声誉。”走后门这事怎么能到处嚷嚷,这不是傻吗
扭头又朝王晏之道“走读的事你找宋教谕。”
王晏之目光落到咬牙切齿的沈修身上,唇角挑了跳,转身走了。
王学正边翻册子,边抬头看远去的背影,感叹道“哎呀,除了身子弱一点,这周安真没话说,芝兰玉树,才思敏捷,这次县考肯定不错”
沈修冷笑“一个赘婿,考得好有什么用”
王晏之没回甲班,而是直接绕路去宋教谕的院子。宋教谕正拿着一幅画在研究,瞧见他过来眯着的眼睛亮了亮,“周安来了,来来来,给老夫看看这幅画。”
他真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年轻人了,知趣,识大体,还博学多才,对字画的造诣颇深。
“来瞧瞧这幅踏春图怎么样”
王晏之坐到他对面,抬眸去看桌上的踏春图。
俩人讨论了一番,宋教谕抹着胡须赞叹“周安,你才能出众,将来必定有大作为。”
王晏之笑笑没接他的话,转而问道“教谕,自明日起可否申请走读”
宋教谕噎了一下,有些为难“县学没有走读一说,沈修是因为受了伤才每日回去住。”
王晏之掩唇咳嗽,脸上的病气遮都遮不住“实不相瞒,我近日旧疾时有发作,只有岳母周氏才有法子治。若是夜里来不及,只怕性命堪忧。教谕看重我,八月的院试我自当尽力挣个案首回来,若是因为身体缘故拖累了委实不应该”
巴陵郡下辖的四个县,青州县虽然最富饶,但每年的案首都出自别的县。宋教谕每每碰到其余三个县的教谕都抬不起头来,今年好不容出了个最有希望的周安,断然不能因为身体的缘故缺席。
于是宋教谕大手一挥道“这走读也是可以批的,你身体不好县学人人都知道,没人会多说什么。你等等,拿着我的手令去找王学正登记。”
当天夜里县学所有人都知道,周扒皮周安成了唯二个走读的学生。有好几个去找宋教谕说也想走读,不仅挨了骂还挨了戒尺,众人一时间对他又羡慕又嫉妒。
沈修听闻此事气得三天三夜没睡好,愣是把自己熬成熊猫,最后一拍桌子决定约几个狐朋狗友去如意楼找茬。
临去前放大话说:“大家尽管敞开着吃,我请客,但是有一条,要给我找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