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可现在他在心里叹了口气,想,小蛮,你叫我遇事不要急,要忍一忍。好,那我就不急、忍一忍。
他便道“好,应兄,我换句话说你想要我怎样”
应慨道“这才对嘛。你再听我说我早就知道隋曼殊要对你做什么。可这事我要是说破,坏了她的事,我就活不成了,只能暗中提醒你。可惜你老兄被美色迷了眼唉,其实也不怪你。她母亲是鱼国人,她六渎、太素术法双修的太素法门最能迷人心智,还可易容变幻,换成我,也抵挡不住呀。”
李伯辰的心又一疼我所见的,并不是她的真实模样么下一刻又一紧要她不是林巧那真正的林巧又哪儿去了
他心中已有了个答案。可就像他知道小蛮是隋曼殊之后,仍不愿去以那三个字称呼她一般,也不愿想她到底会对真的林巧做出什么事。
她那样的性情怎么会难道她的性情也是假的
他到底没忍住,道“应兄,我问你,那林巧她”
应慨笑了一下“哦,你想见见那个林巧可也巧,我知道她在哪儿。”
李伯辰愣了愣,她没死的么他只觉心里一阵轻松,道“在哪里”
应慨想了想,正色道“李兄,还是别去见吧。此林巧,也并非彼林巧。”
李伯辰道“这是我的事。”
应慨笑了笑“好。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要有一天你得了李国,得帮我找东西和你手上这魔刀一样的东西。”
他想要的是这件事李伯辰不知道这魔刀和他口中“一样的东西”为何如此要紧,竟使得应慨要一个很久之后的承诺。但他只道“我答应你。”
应慨不说话,笑眯眯地看着他。
李伯辰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沉声道“我以北辰尊名起誓,要我在李国中见到与我这魔刀一样的东西,都送给你。”
应慨长舒一口气道“这就好了。李兄,那个林巧,眼下在营州开原城外的郭甫镇上。找她也好找,她有个庄园,随口就问得到。”
庄园。李伯辰在心里叹了口气“好。”
两人又策马并行一会儿,李伯辰向他拱拱手“后会有期吧。”
应慨愣了愣,道“你真不再问我别的了”
李伯辰道“要说的你自然会说,不会说的,问了也白问。”
应慨摇摇头“你现在和在无经山的时候,真是大变样儿。好吧,咱们往后还会再见。但有一件事我还得告诉你。”
他从怀中摸出一张纸揉成一团,抛进李伯辰怀中,笑道“你难道没想过,修行人既然淬炼了筋骨,都能内视了也就能守住阳关不泻了么要我是隋曼殊,可不用费这么多功夫。我猜她也没料到你竟然不知道吧哈哈哈,这是我第二回教你修行法了”
他说了这话,猛一转马头,蹿入林中。李伯辰以为他就此离去了,但稍待片刻,只听噗通一声响、哎呀一声叫,不知是不是他连人带马跌落到某处了。
他原本心中极痛,可跟应慨说了这么一会儿话,知道小蛮并无性命之忧,倒没原来那么难受了。又听着这两声,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他不确定应慨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之所以没有追问,是因为他的做派叫自己又想起另一个人来那鬼族毕亥。
当初毕亥想叫自己“澄清宇内”,又对自己说了许多辛秘,如今应慨所作所为与他如出一辙。这些天他是在一直在暗中观察自己么等小蛮离去了,才跑出来说些内情他想要的究竟是“和魔刀一样的东西”,还是自己在万箭穿心时的些微感激之情
要是后者,或者两者都有,他最终又是为了什么呢毕亥说,他希望这天下大同。应慨呢他的行事风格,很像个阴谋家。游走于势力当中,寻机攫取利益。其实要是现在从林中再跳出几个人,说他们这些天也在暗中观察、各代表一方势力,他也不会觉得奇怪了。
他终于明白像自己这样的身份,注定在往后的日子里被阴谋环绕。从前想过什么“安稳平静”的日子,都只是痴人说梦。他自认为自己不算笨蛋,可也绝不是天下间顶顶聪明的人,既然猜不透每一个人的心思,索性就不猜了。能做的只是以不变应万变吧。这是个笨办法,可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但如此,他得叫自己成为中流砥柱。哪怕不能,也得先成为一块磐石。
他在心里又想了一会儿,猛一抖缰绳,纵马飞奔出去。
到了那片湖边的时候,又过去七天。十来天之前这片林中尚有不少枯叶和荒草,到如今已一片翠绿了。那湖清且浅,比镜湖更像一面镜子。湖畔草坡上缀满了花,青草已经没上脚背了。
李伯辰牵马沿着湖边慢慢找,找了两个来回才瞧见青草丛下的一堆黑褐色泥土。这几天下了两场雨,之前的灰堆几乎都被冲散了。好在那天晚上木牌也被林巧的衣角拂进了火堆里,表面被烧得漆黑,倒不担心烂掉。
他蹲下去将巴掌大小的木牌捡起来,看到上面糊满泥土。他没急着将土擦掉,而是面朝湖边坐了一会儿,又过片刻,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