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知的动作并不强硬,或者说,他强硬不起来,天生就不是对人干坏事的料,他最大的力气也就那么点,谢疑随时可以轻易制止他作乱的举动,把他反过来压制住。
但他没有动作。
因为苏知说“不许拿下来。”
他说这话的时候,指尖还有点抖,可见在紧张。
谢疑把手放下来,安静地等苏知把他的眼睛盖严实,打开灯。
随后,手腕也被系住,固定到一旁。
最后,有一个冰凉坚硬的物体挨上他的嘴边,压得略紧,随后,“咔哒”一声,锁扣绕过脸颊两侧在他脑后合上。
谢疑“”这是什么
他脑海中迅速转了几个猜测,但一时间没确定。
做完这一切,苏知终于把系在他眼睛上的领带扯下来。
眼前重见光亮,在视觉的辅助下,谢疑终于看清了自己脸上戴着的是什么东西。
那竟然是一个止咬器,一个给狗带的止咬器。
和今天那只杜宾犬戴的同款。
纯黑色,冰冷的金属材质。
甚至连大小都差不多。
谢疑“”
他被现在的状况怔在原地,难得像是被震住了,一时间没有发出声音。
苏知呼吸稍快,面上有些不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第一次做坏事,他的脸颊浮起潮红,眼底有一层湿润的水光,白天被咬伤的唇角还带着伤痕,他自己用牙齿又反复咬了几下,显得更明显。
这幅样子,简直不像他对别人干坏事,反倒像现在被压住手腕带上止咬器的人是他一样。
苏知打量谢疑现在的样子。
谢怡的脸颊被止咬器的边缘仅仅压住,脸颊微微压得变形,止咬器由几条金属横栏弯曲组成嘴套的形状,在灯光下反射着冷冷尖锐的金属光泽。
他的眉眼明明桀骜深邃,眸中泛着危险的光,此时客观上却被这样冰冷的金属束住。
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危险的矛盾感。
苏知的神经一下子就被点燃起来。
他在筹划这件事的时候就已经想象过这个画面,此时真的亲眼看到,还是有点过于冲击。
像一只被钳制住的大型野兽,虽然很凶悍,但已经带上镣铐,高大又凶猛的野兽,沦落到被人类为所欲为的境地。可以随便对他做出在这头野兽自由时不敢做的事。
苏知还在朝他感慨“没想到这里真的有这东西,真是什么都有,我们又不养狗狗,你说你找的人准备这个干嘛”
他说着说着又眨眨眼,自己回答道“不对,也不是没有狗狗”
他看着谢疑,后面的话虽然没有明说,但意思已经很分明。
上午帮邻居牵狗回家时,苏知觉得那只杜宾的气质跟谢疑有些相似,于是就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看到那只狗狗戴着止咬器的样子,更是情不自禁地联想了一下。
然后这个念头起来,就很难熄灭。
他想着连猫咪玩具都准备了,那么狗狗的用品或许也会有,就尝试去仓库找了一下。
还真给他找到了。
苏知一开始觉得谢疑让人准备这么全很浪费,现在倒是觉得还不错。
真的什么都有,方便他了。
谢疑“知知”
因为嘴旁压着止咬器的边缘,苏知怕他挣脱,压得很紧,导致谢疑说话很困难,嘴巴张合的幅度不能太大,基本只能发出短促的音节。
苏知的心脏重重跳动了一拍。
他看着这样的谢疑,小巧的喉结滚动片刻。
身为男人,他有时候也是想欺负谢疑一下,而不是总是被谢疑完全压制。
每次都是他比谢疑狼狈,苏知偶尔也会有点叛逆心理。
苏知在他胸口重重拍了一下,小鸟得志、扬眉吐气地说“坏狗狗,乖一点。”
他要报复谢疑那次被谢疑忽悠着安慰了一整晚的账。
让他看得到吃不到。
苏知后退撤开。
他蓦然想起来更之前一次,在医院病房的浴室中答应了谢疑主动帮他,但最后没有继续下去的那件事。
这两年间,谢疑没有再要求过他。
苏知偶尔觉得也可以帮他一下,他从很早以前就不介意了,但谢疑不主动要求,他上赶着好像也有点奇怪,就一直没说。
谢疑的神色此时已经不能看了,他眉间的邪恶和阴郁几乎喷薄而出,好像只要他得以被放开,就会用最残忍的方式把眼前故意引诱耍弄他的猎物撕碎。
苏知对上他的视线,微妙地怂了一下。
可想到谢疑现在还被锢着,奈何不了他,胆子就又鼓起来了。
苏知伸手摸了下谢疑的下颌,软声说“别激动,就给你奖励好不好”
谢疑身体僵住。
谢疑透过止咬器的间隙,难以置信的看着苏知。眼眸中翻涌着有如实质的黑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