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如火,这把火也仿佛烧进了觉心的心中。
觉心注视着她,似乎被她掷地有声的话语震慑到了。
“修禅可不是让你修的不辨是非好坏,涅槃也不是让你被磋磨致死,你现在难道不是陷入了另一种障,执迷不悟吗”
季薄情清凌凌的眼眸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他,“我想你既然被人如此称道,应该修身修心到一定程度了,你今日为此心神不宁,甚至还牵连到无辜的其他人”
她眨眨眼睛,提示她那个无辜人正是自己。
“其实正说明了,你已经明白自己遭遇了什么事情,你一心崇敬的长老、住持又是什么样的人。只是,你接受不了,才一直强迫自己不去往正确答案想而已。”
季薄情笑道“小和尚,你是聪慧之人,又何必自欺欺人”
觉心整个人木讷讷的,也不言语。
季薄情任由他自己想了一会儿。
直到天际铺展开红叶林一般的晚霞,她才双臂上举,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
她来到他的背后,整个人一扑,扑在了他的消瘦的肩背上。
觉心猛然惊醒。
他不敢动弹,“小施主”
季薄情低声道“我好累啊,石头太凉了,坐的不舒服,麻烦小和尚背一背我,作为我开解你的报答如何”
觉心老实道“这这不妥。”
季薄情枕着他的肩膀,笑问“有何不可”
觉心“你我男女有别。”
季薄情“小和尚,你着相了,你眼前的我是女子吗我与这林中的树和石有区别吗”
觉心若有所悟。
他蹲下身,让季薄情可以趴的更稳一些。
季薄情毫不客气地用双臂缠住他的脖颈,爬到了他的身上。
觉心背着她,慢慢低下头,一片片捡起落叶。
季薄情“嘶”了一下,不可置信道“我跟你说了这么多,浪费了这么多口水,你怎么还要捡落叶”
觉心轻声道“做事要有始有终。”
季薄情凑到他的耳边,“你该不会要任由他们欺负吧”
她嘴里的热气熏红了他的耳朵。
觉心低着头,继续捡叶子,“别人如何对贫僧是他们的事情,贫僧怎么做是自己的事情。”
他声音平稳温和,显然已经想明白了。
季薄情颇觉无趣,“你这样不会让他们停止他们的做法,只会让他们得寸进尺。”
“我本无我,何来寸尺”
季薄情“别给我打禅机,老老实实说话。”
她揪了一下他的耳朵。
这一揪之下,她发现他耳垂厚又软,着实好摸,据说这样的人耳根子都软。
觉心却仿佛没有感觉到一般,依然如故。
季薄情就像是捣蛋的小妖怪似的,在他的身上没有一刻消停,一直骚扰着他。
他却仿佛把这当作一种修行,都忍了下来。
季薄情累的指尖都不想动了,双臂无力地搭在他的肩膀上,整个人顺着他的脊背往下滑。
觉心忙往后伸手想要扶住她,恰在此时,她的腿纠缠下来,他指尖一触及她裙摆遮掩下的小腿,立刻就像是被蛰到了似的,指尖痛且麻。
季薄情却毫不为难自己,直接用腿夹住他窄细的腰身。
她在他后背上一躬一躬,还想要往上爬一爬,可要命的是她腿蹭到的地方正是他的腰带,她靠着这一处地方借力上攀,他的腰带都快要让她秃噜下来了。
觉心脑门不由得生出细汗,只觉得此女子带来的苦难简直比他在寺院中遇到的还要更加难受。
他不由得低声劝告“别动”
这一时期的季薄情岂是他三两句话就能劝住的
季薄情自顾自往上爬,觉心一只手扶她,一只手去提腰带,忙的是手忙脚乱、头晕眼花。
终于,季薄情爬到了适合的地方,终于安分下来。
觉心深深吐出一口气。
季薄情“喂,你真的就要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觉心“贫僧可以没有寺院,可这间寺院却不可没贫僧。”
“寺院是贫僧的家园,寺中长老、住持亦是贫僧家人,贫僧想用一种更加圆满的方式解决这件事。”
“他们本就犯了戒,贫僧与他们好好说,应该可以引导他们回头是岸。”
季薄情嗤笑一声,“但愿如此吧。”
觉心见她没有反驳自己的话,不由得浅浅一笑,神情安然又平和。
在季薄情看来,觉心的想法简直是颇为幼稚好笑,但看他年少,又从小在寺中长大,能够如此想,她也不意外。
世间又有多少人,真的能跳出自己的情缘、亲缘去行事
所谓的佛子圣僧也终究是个被各种柔软记忆与情感裹挟的人而已。
季薄情一脸厌倦地将脸埋在他咯人的肩膀上。
觉心温声道“小施主为何会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