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商场,段敏敏和孙陶分头行动,她去了超市,准备买点巧克力和进口糖果,身边的朋友年纪小,大家凑在一起共同的爱好是吃吃喝喝,这时候的零食少,一根糖葫芦一包牛板筋都是美味,她挑了十几根牛奶巧克力和棒棒糖打包好,用袋子装着在商场里慢慢溜达起来。
和孙陶约好一个小时后在门口见,她不着急,节假日的商场里人头攒动,段敏敏把背着的包往胸口处挪了挪,随着各色人群闲看热闹。
她扒了一根棒棒糖放在嘴里,吃糖不是因为她喜欢,而是因为戒烟,上辈子死之前她也没戒掉,工作压力和生活不顺意时刻助涨着她的烟瘾,家里不能抽她便在外面抽,有时候熬夜应酬烟更是不断。重生后小时候的身体对烟草没有依赖,但心里会想,实在熬不住了她会在家翻出糖果来祭嘴,久而久之棒棒糖成了她的新宠,没事的剥开一颗含上,甜甜的味道顺着舌尖滚进胃里,能把心情染的甘美。
阿尔卑斯的原味棒棒糖是段敏敏最喜欢的糖果,她正咂么着味,突然感觉衣角被人牵住了。回过头去,视线向下,居然是个四五岁左右一身名牌装的小男孩拉着她。
“姐姐,糖好吃吗”
段敏敏把糖包到嘴边,对小男孩点头“好吃。”
小男孩眼睛发亮“可以给我吃一个吗”
段敏敏扭过身子,笑了“你妈妈没教过你在外面不能随便吃别人给的东西”
小男孩点头“有。”
“那你应该听话。”
小男孩古灵精怪的“姐姐,我妈妈没在,你给我吃一个吧,妈妈不会知道。”
段敏敏蹲了下去,和小男孩视线齐平“我为什么要给你糖,我又不认识你。”
小男孩的眼光黏上了段敏敏手中的袋子,他咽着口水说“我叫苗豆豆,我在阳光幼儿园上大班。”
段敏敏慢悠悠的从袋子里取出一只草莓味的糖“你自己出来玩吗”
“不是,我跟妈妈出来的。”
段敏敏拆开糖果“那你妈妈呢”
苗豆豆摇头“不知道,妈妈买衣服然后不见了。”
“张嘴。”段敏敏举着糖说。
苗豆豆听话,嘴巴张大等着段敏敏把糖塞进他的嘴巴里,然后笑眯眯的握住棒棒糖吮吸着甜味。
段敏敏站了起来“好吃吗”
苗豆豆对她点头,她伸出手“我带你去找妈妈。”
商场设有服务台,段敏敏带着苗豆豆从三楼下到一楼,行走间手机响了,她从包里掏出来,来电显上是林锐的名字,自从她有了手机,把号码给了他,这是他第一次给她打电话。
“喂,林锐。”段敏敏接通,“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了。”
林锐在电话里说“师父让我转达你,香肠很好吃。”
恩,好吃的香肠值得他打个长途“今年做的少,
以后给他多带点,对了,我现在在省会跟我爸妈过来玩,正给大家买礼物,你有没有需要的东西,我买给你。”
林锐在电话对面,握着手机露出了微微的笑容,他想问她在哪里,没问出口她自己先开了口,敏锐的让人欢喜。
他正在陪兰殊先生在拍卖行作为拍品主人,挂售新作品,一副信笔写下的难得糊涂,让他想到段敏敏的草书,也是难得糊涂。
那么难看的字,他见过的人里,没有一个能比她写的丑,也没有任何一个能丑的那么理所当然。
他知道师父极其欣赏段敏敏,一面之缘偶有念叨,却是从不念别人的人。
兰殊先生生性寡薄,年轻时候以字画头角峥嵘,年老以脾气坏名声大噪,他的古怪反而成为别人追捧他的根源。
师父曾经有位身体孱弱的夫人,陪伴了他二十年,那时候他还温润如玉,可惜夫人走的太早带走了他一生的安宁,他独一人没有亲人没有子女只能寄情书画
,对人越发冷漠。
林锐记得自己小时候拜在兰殊先生门下,是林父借了人情强要来的,兰殊先生从一开始并不喜欢他,两人在教习中频频较劲儿,足足斗了五年才融洽了师生关系。
而段敏敏第一次登门,敬了半杯茶,师父给她刻章用的料是青田冻石,他知道师父在段敏敏身上看到了师娘的影子,拜师八年,他早已能从师父的口中描绘出师娘的音容笑貌,听说是个大方逗趣的人,曾经来求兰殊先生字的人都很喜欢她。
人和人的交道贵在相互,段敏敏深谙此道,林锐把她带到师父面前,不单单只是让她融入他的圈子,也是为了让师父在有生之年不要再靠回忆苟活。
就像现在,他在拍卖会中场休息的时候,出来打电话,师父悄悄摸到他身边,翻着白眼偷听,完了还忍不住插嘴“你让她以后送点值钱东西过来,几节香肠孝敬师爷,抠唆。”
林锐建议“师父,或许你可以买个手机,亲自和段敏敏说。”
兰殊先生很排斥电子产品,以往林锐提起买手机,他都嗤之以鼻,这会儿却没拒绝,背起手啐一口“打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