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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兴奋劲褪去,困意很快席卷而来。
林以宁还沉浸在莫名其妙的尴尬里,跟他挥挥手就逃回了卧室。
她又简单洗了个澡,来不及琢磨,倒头就睡。
做了些零零碎碎的梦。
大概日有所思,梦到开满鲜花的院子,梦到两个人举办婚礼,梦到他们有了个小孩
醒过来天还没有亮,她翻了个身,却睡不着了,打开手机看时间,凌晨四点多钟。
还有小鱼深夜发来的消息。
鱼周末跟我回一趟家吧
凌晨十二点发的,难不成失眠了
他在琢磨什么因为她吗
他稳重早熟,长大后就连秦叔叔和陈阿姨都不大会叫他小名了,他的社交平台账号一直是“chen”,只最近才换了个小鱼的图案,他什么也没有说,但林以宁知道是因为自己,她的头像是只猫猫头,昵称是猫咪的eoji,于是看到消息先是笑了声,然后才意识到他说什么,而后又忍不住胡思乱想。
仿佛青春期还没过的小姑娘,变得敏感爱琢磨。
她没有回,还在思考,出卧室的时候,他已经在客厅了,电视里在放早间新闻,大毛赖在他腿上趴着,整个人无精打采耷拉在他腿上,像块儿毛毯。
今天天气不大好,窗外灰蒙蒙的。
他看到她,微微挑眉“早。”
钟姨在厨房忙,闻言探头看了眼林以宁“今天起得早啊姑娘。”
林以宁笑笑“是啊,醒得早。”
钟姨说“今天小哥也醒得早。”
林以宁看他一眼,想起他晚上十二点还没睡,忍不住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来,轻声问了句“昨晚没睡好”
胳膊挨着胳膊,腿几乎也要挨在一起,隔了一点距离,却仿佛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温度,故作坦然的心,一下子就乱了,林以宁只看他一眼便垂下头,装作若无其事,思绪却不知道跑哪里去。
想起很多年,下雪天,两个人在乡下度假,围着炉子看书,炉壁里烤着红薯,香甜扑鼻而来,她不专心,频频拿火钳去翻弄,想看看熟了没,一失手火钳掉落,烧红的铁,险些朝着她的脚面砸下来,下一秒却被他猛地拽过去,太突然了,她跌到他腿上,被他半抱在怀里。
事情发生得突然,来不及尴尬,只剩下后怕,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突然想起来,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许多细节回想不起来,只有一点嗅觉记忆。
那红薯真的香甜,以及他衣服上浅淡的木质香调,被火烘烤得浓烈起来。
以前没在一起的时候,她甚至可以靠更近都不觉得尴尬,如今在一块儿了,反倒拘谨起来。
她在心里叹口气,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他点头“问了下朋友,看有没有合适的楼盘。”
林以宁一下子就紧张起来“我说着玩的,那个啊不是”
她现在都有些后悔昨晚说那个话了,过了一晚上她本来都平复心情了,这会儿他又一本正经提,她那股不自在的劲儿又涌上来,耳朵都烧红了。
陈予怀看了她一眼,手指突然插进她指缝,轻轻握了下,语气温和“我让你不舒服了吗”
仿佛她点一下头,他就会立马退后,保持距离。
林以宁莫名觉得有些难过,觉得他有点可怜似的,于是摇头“也不是,就是觉得怪怪的,哪里都怪怪的”
明明都接吻了,可还是会因为触碰而紧张。
已经开始做结婚生子的梦了,可又因为他真的着手而忐忑。
陈予怀沉默片刻,抬手轻抚了下她的脸颊,低声说“慢慢来。”
早上吃早饭的时候林以宁还是抬头看了他一眼“你昨晚的消息回家吃饭,不会是要坦白吧”
陈予怀也抬头回视她,观察她的表情“不想让人知道”
他表情和刚刚没两样,可林以宁莫名有些心虚,总觉得他有些受伤,于是忙摇头“不是就是有点害怕。”
从小到大叔叔和阿姨都很喜欢她,可身份一旦转变,她害怕那喜欢就变得没那么喜欢了。
陈予怀思考片刻,没有强求“只是回去吃个饭,也不用特意郑重地提,顺其自然,好吗你也不是第一次去我家吃饭了。”
林以宁点点头。
周四下午,梁哲约陈予怀去打壁球“男人,谈恋爱要有自己的空间,你不要一直黏在人家身上,给人家留一点空隙啊”
陈予怀连白眼都懒得给,但他觉得梁哲说的或许对。
他因为急于求成,似乎追得太紧了,两个人之间反而始终都有空隙。
他给一毛发消息下班约了和梁哲一起打壁球,我让蒋言送你回去。
等了一会儿,她才说好。
壁球馆是他和梁哲常去的,离公司不远,下了班运动一下,然后洗个澡回家,独身的日子都是这样过的。
但恍惚已经是很久前了。
一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