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喜冷冷地道“不必麻烦府衙了,咱们便在此处重审,待审完了,自然会让诸位回去。”
众人见他如此固执,都气不打一处来,周殊喝道“老头儿,你快说出哪里有船,否则这里可没人跟你客气”
卫喜见众人满脸怒容,知道都已起了恶心,却依旧缓缓地道“便和各位透个实话,这几日我将大伙迷晕,都是用马车拉至海边,送到我一位过命朋友的家中,昨日午时,我俩一同驾船来到此岛,今早他已独自返航了。当初我与他有三日之约,从今算起,到第四天头,他便会乘船来在岛外三十里处,看岛上有无我放的特殊狼烟,若有则一切好说,他便来接咱们回去,若是看不到,嘿嘿,那就是说老汉遭遇了不测,他便立即调转船头,再也不会过来,那时诸位便等着自生自灭罢。”
众人听他说的狠恶,心中怨怼更深,盛春林道“你你竟敢威胁我们”
葛威道“我们便不用你的破船这里总归会有渔船经过,我们不断求救,总不愁回不到大陆”
端木晴道“至不济咱们也可砍伐大树,慢慢做成木筏小舢,就算海中凶险无比,也比留在这恶岛强出万倍”
卫喜冷冷地道“诸位,非是我危言耸听,此处离中土六百余里,快船也要驶足一天一夜方到,这般孤悬海外,哪有一条渔船会打这经过再者这孤岛方圆不过几里,除了新建的花苑,只有些许杂草小树,岛上更是一只活物也无,而我只备了诸位三天的口粮,三日之后,大伙还得不得活就难说了,更遑论扎筏造船。”
众人听他做的如此决绝,都发起急来,葛威怒道“你你好恶毒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当年你儿犯案,怕是内心深处本就存着恶念”
端木晴道“大伙别受他恐吓蛊惑这岛上虽无粮食,但海中水产丰富,咱们慢慢捕捞鱼虾,总不会活活饿死,到时一起集思广益,终归能想到办法出路。”
安婆婆也道“是啊,这位卫掌柜想必也不甘心就死,三日之后,难道便真的狠心,不去召唤同伴过来接他”
卫喜哈哈大笑,道“老汉做了这等事,只为探究当年真相,早已没打算活命,还有什么甘不甘心周夫人,按你所说倒是没错,或许有朝一日你们当能回去,可那又如何我在诸位昏迷时,曾给你们服食了这些年自配的朔七化气散,天下间只我一人知道解药在何处,七日之内诸位若不服用,便会内息散尽,就此成为废人。大家既然不肯听信老汉,那便等着一生受苦罢”
众人听闻他如此狠毒,都是又惊又怒,葛威叫道“好啊,左右是死,我便豁出这条老命和你拼了”向前踏上一步,便要动手。
董学图拦住他道“葛掌门,请稍安勿躁。卫先生,你要重审此案、重听我们的证词,我们若据实说了,你果真肯放我们回去”
卫喜道“只要诸位不瞒虚做假,肯说实话,三日后老汉必定唤船过来。”
赵元申道“那那咱们便再说一遍”
盛春林道“重审倒也无妨,只是令郎犯案乃我亲见,便再审上一百遍一千遍,他仍是真凶,那时又怎么说”
卫喜正色道“老汉只求真相,诸位若都说的在理,即便吾儿真是凶手,我仍送大伙回去,决不食言”
众人见他语气诚恳,不似作伪,倒也有几分信他,董学图道“好,咱们便听你一次,卫先生打算如何审理”
卫喜仰天吁了口气,道“七年前的六月初九,秀王府西花苑生了一起凶案,彼时在花苑中的,今日一个不少,俱都在了。我花了六年光景在此岛仿建王府,又对你们私下一一查访,得知了诸位的命门痛脚,一心要把大伙聚在一起,如今终于得愿了。非是老汉定要为儿子讨回公道,实因当年案子审的漏洞百出,多有不实,是以老汉只想一求真相,以慰我孩儿的在天之灵”
娄之英道“卫先生,我和娉妹并非当年人证,缘何把我们也带到了岛上”
卫喜苦笑道“我本拟寻个清官来助我审理,无奈此事关系重大,不能随意求人,老汉虽无断案的本事,也只好打算自个儿硬着头皮顶缸。嘿嘿,想是老天开眼,在这节骨眼上,却让六少爷和虞小姐来到医馆,二位屡破奇案,近来的名头好不响亮,老汉便自作主张,索性带了两位一同前来。虞小姐,你才思敏捷,人称女中狄公,老汉厚了脸皮,想求你替我重审此案,还请不要推脱。”
虞可娉权衡利弊,知道只有帮他审了旧案,大伙才有一线希望尽早回去,便点了点头,道“卫掌柜,我来助你也无不妥,当年卷宗何在,便请取出让我先瞧瞧再说。”
卫喜摇头道“卷宗乃是我托人偷刻来到,我却不能连累人家,看熟之后,尽都毁了。不过内中所记的一笔一字全在老汉脑中,无有丝毫差池,虞小姐有什么要问,老汉述给你听便是。”
萧梦道“老先生当日并不在场,我们可都俱在,怎地还要你来口述”
葛威也道“是啊,你是凶嫌的至亲,你说的话,怎能保证不失偏颇谁又知你会不会颠倒黑白,把罪名扣在我们哪个头上”
他二人这么一说,周殊等又都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