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已经不敢去看张秀才了,他低着头,艰难地说道“颜某爱慕令妹已久,今日酒醉做下如此不堪之事,这是颜某之错,但是颜某不会逃避,定会负责。”
田氏忍不住问道“我妹妹的名节已经被你尽毁,你要如何负责”
颜昭石道“在下想要求娶令妹,还请张兄和嫂夫人应允。”
田氏有些为难,她看向张秀才,说道“夫君,这倒是一门好亲,可他既然做过错事,妾身担心今日他不得已求娶了珍珍,日后却会对珍珍不好,如是那样,岂不就是误了珍珍终生。”
张秀才想了想,道“娘子所言极是,我看这门亲事还是算了吧。”
颜昭石顿时大惊失色,忙道“不可啊,张兄,此事万万不可,颜某对令妹之心,可昭日月,今生今世,定将令妹视如珍宝,如有反悔,颜某不得善终。”
听他发下毒誓,田珍珍感动极了,她走过来,陪着颜昭石一起跪下“姐夫,姐姐,你们就答应这门亲事吧,颜郎是君子,他定然会履行诺言,不会反悔的。”
颜昭石心思百转千回,今天晚上,田珍珍先是称他为颜大哥,后来又是颜哥哥,现在又当着姐夫和姐姐称他为颜郎。
有美如此,夫复何求
田氏同样很感动,她恨不能掐死眼前这个小娼妇。
她伸手拧住张秀才腰上的肉,凄声说道“夫君,不如我们就成全他们吧。”
张秀才疼得想把颜昭石再暴揍一顿,这个王八蛋,竟然能在他家里就和田珍珍睡到一处,而他这个当姐夫的,这半年来也才和田珍珍睡过两次,而且每次都是偷偷摸摸,即便如此,还是被田氏这个母老虎给发现了。
谷san 张秀才越想越觉自己委屈,只觉自己头上郁郁葱葱,看向颜昭石的目光越发凌厉。
“不能就这样轻易答应吧,发个誓,上下嘴唇动一动,就想把妹妹骗走,不行,绝对不行”
颜昭石也很心虚,张秀才莫不是要狮子大开口,让他出钱吧。
他现在虽然衣食无忧,可也没有多余的银子。
好在张秀才没有要钱,他说道“既然你是读书人,那么读书人的事,就用笔墨解决吧,你把对舍妹所做之事写下来,保证此生与舍妹举案齐眉,决不做休妻另娶之事。”
颜昭石一听,就有些不愿意了,他可以写保证书,保证日后与田珍珍好好过日子,可是却不想把今日之事写出来。
见颜昭石目露犹豫,张秀才冷笑,对田氏和田珍珍说道“你们全都看到了吧,这就是一个伪君子,什么负责,什么誓言,都是他用来欺骗无知妇孺的,依我看,还是去报官吧,清水县告不成,那就去京城,去大理寺“
田氏闻言,眼睛一翻,又要晕死过去,张秀才慌忙抱住她,田氏靠在张秀才肩头,满脸悲戚。
田珍珍则吓得紧紧抱住颜昭石的手臂“颜郎,奴家不要和你分开,你就写吧,姐夫和姐姐是咱们的亲人,他们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给奴家一个保障,免得等到奴家人老珠黄,颜郎会嫌弃奴家。”
颜昭石看着宛若受惊小鹿一般的娇嫩少女,却是再也硬不下心来。
这个可人儿,与他相识于微时,不嫌弃他身无长物,也不嫌弃他人到中年,怀着一颗赤子之心委身于他,岂是李绮娘那恶俗的市井粗妇可以相提并论的。
可惜,原配发妻的名份却给了李绮娘
田珍珍像是读懂了他的心思,凄凄艾艾地说道“奴家愿意做填房,只做颜郎的填房,以后早晚都给姐姐上香,请姐姐在九泉之下保佑奴家早日为颜郎诞下男丁,延续香火。”
颜昭石的心彻底软了,娇妻,儿子,他的香火,为了这些,他有什么不能写的,何况张秀才和田氏都是田珍珍的亲人,只要他和田珍珍夫妻恩爱,今日写的这些便是一张废纸。
思及于此,颜昭石横下心来“好,我写。”
京城。
柴晏刚刚走出刑部大门,便看到了三哥端王。
端王爷走过来,伸出蒲扇般的大手,原本是想去摸柴晏的脑袋,忽然想起这里进出都是六部官员,便把手搭在柴晏的肩膀上“嘿嘿,几天没见,又长高了。”
柴晏嫌弃地甩开端王的爪子“我已经三年没长个子了,你换个开场白。”
端王爷讪讪,冲着柴晏挤挤眼睛“到我家吃肉去走的时候再给你多带一些。”
只看端王这个猥琐的表情,柴晏就猜到那是什么肉了。
牛肉
“怎么死的”他问。
端王爷一脸沉痛“求爱不得,离群出走,抑郁满怀,唉,自尽了。”
柴晏叹息“太想不开了。”
“是啊,我们一定要让它死得其所。”端王同样叹息。
兄弟两人相携而去,一驾马车从他们身边走过,马车上的人忽然“咦”了一声,可惜这兄弟二人还在悲天悯牛,全都没有留意。
“二爷,刚刚那两位是端王爷和七爷。”马车上一名身穿僧袍的小僮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