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刚才,颜景修还在仔细回忆当时的情景,他跟着五城司的人来白鸟庙时,游伍已经逃跑了,可是围观的百姓却看到了,游伍当时不知道他在白鸟庙,但是过后说不定就能打听出来。
颜景修把他在白鸟庙里的风险再三分析,还没有想出下一步的对策,就看到了颜昭山和颜雪娇。
这一刻,颜景修只觉得无比厌烦。
他的这些所谓的亲人,只会给他拖后腿,对他没有半分助力。
不过,他们怎么来了
颜景修心里敲起了警钟,他疑惑地看向颜昭山“你们知道我在这里”
“是啊,那个缺德的小兔崽子,竟然骗我们说你出事了,你明明活得好好的,也没缺胳膊少腿的,哪里出事了,那个小兔崽子,别让老子再看到他,看我不打折他的腿”
颜昭山一边说一边撸胳膊挽袖子,就像他马上就要去干架一样。
颜景修皱起了眉头,问道“他说我在这里,只是说我吗”
“是啊,他就是这么说的,他说的是你的名字,不信你问娇姐儿。”
颜雪娇立刻点头,表示父亲说得没有错,她还说“祖母心疼得目目落泪,眼睛都要哭坏了。”
“那是什么人,你们以前见过吗”颜景修问道。
颜雪娇看向颜昭山,她没有见到那个人,实际上,就连颜景修出事的事,她也是听父亲说的。
“是个小子,十七八岁吧,我没见过,以前没见过,哎呀,就是个寻常的小子,就算见过我也不记得了,你问他干嘛,对了,你既然没事,那还在这里做什么是不是这里的牛鼻子们想讹人,不让你走”
颜昭山一边说,一边下意识地四下看了看,没想到却刚好看到一老一少两个道士正往这边走来。
他说话的声音很大,后面这几句话刚好让那两名道士听得清清楚楚。
其中那位上了年纪的老道士,便是白鸟庙里那位擅长医术的王道长,另一个是他身边的小药童。
颜昭石伤势颇重,王道长亲自医治,这会儿就是过来看颜昭石的,却没想到,病患还没见到,却听到了病患家属这番狼心狗肺的言语。
这两天颜景修一直都在白鸟庙里,他温文尔雅,礼貌谦和,给王道长留下了很好的印像。
王道长知道颜景修是病患的侄儿,因此,只从颜昭山的话里,便能推测出颜昭山也是病患的家里人。
这些年来,王道长带领白鸟庙做了很多善事,在百姓当中声望极高,就连五城司和平城府的官员们,见到他也是客客气气,甚至有时还会跟着百姓们一起,称呼他为“老神仙”。
第一八一章
王道长德高望重几十年,哪里受过这般污辱,他一时怔愣在那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偏偏颜昭山还来劲儿了,他见王道长穿的是打着补丁的旧道袍,便以为这只是个穷老道,他指着王道长,大声喝道“你们还想把人扣下讹钱吗我儿子明明好好的,你们凭什么不让他走,臭牛鼻子,老杂毛”
颜昭山来势汹汹,骂得痛快,不但王道长怔住,就连颜景修也没有反应过来。
好在颜景修“幼承庭训”,从小听惯了父亲母亲的“至理名言”,他很快惊觉,抢在颜昭山下一拨谩骂到来之前,打断了他。
“您不可妄言,王道长医道仁心,传道济世,高风亮节,二叔受了重伤,多亏王道长出手相救,我们全家都要感念王道长的大恩大德。”
好吧,这几句话都是王道长平时经常听到的,这才是他熟悉的语言。
王道长终于缓过神来,欣慰地看向颜景修,老怀安慰。
颜昭山却是吃了一惊,啥二叔颜昭石
他瞪着颜景修“阿修,你刚才说什么你说你二叔受了重伤”
“是啊,二叔受了重伤,我之所以会在庙里,是因为我在照顾二叔。”颜景修说道。
“你傻了,你照顾他做什么他已经不是你二叔,他丢尽老颜家的脸,已经被逐出家门了,你快跟我回去,他是死是活,和咱们没有关系。”
颜昭山伸手去拉颜景修,颜景修闪身避开,问道“什么意思究竟是怎么回事”颜雪娇连忙替父亲解释“大哥,这些日子你在书院里,还不知道家里的事,阿爹写了义绝书,还请了中人,和二叔断绝关系了,二叔现在不是咱家人了。”
颜景修大吃一惊,他虽然也觉得颜昭石没有用了,可是至少没在颜昭石面前流露出来,阿爹既然能写义绝书,想来祖母也是同意的。
颜景修万万没有想到,他爹和祖母能做得这么狠这么绝。
其实,颜景修或许永远也不会承认,颜昭山之所以会这样做,还是他教的。
当初颜景修教给颜昭山休妻保全家。
写给孙氏的那封休书给了颜昭山启发,颜昭山写过一次休书,并且因为那封休书,让颜家免去一劫,他尝到了甜头,所以这一次故技重施,把用在结发妻子身上的手段全数给了亲弟弟。
前有休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