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毛一时之间,脸上那做作的神情瞬间消失,随之而来的是一副见了鬼一般的惊恐神情。
其他围观的百姓也被这样的变故给愣住了,离得远一些连忙朝前走,以便能听得更清晰一些。
沈浅菲盯着卷毛,几乎没有任何停顿,字字如刀,“张卫,你奶奶活着的时候的确生了重病,可她怕给你添麻烦就没说,你既然这样有孝心,就自我了断吧,放心,我会多给你烧点纸钱的。”
“至于这个所谓的玉瓶,是你家的吗,难道不是早就碎掉了吗,你这是看我年纪小好欺负想要碰瓷讹诈耍无赖吗”
熙熙攘攘的文王庙街似乎突然陷入一片诡异的死寂中。
那四个人惊疑不定的看着沈浅菲。
信息量太大,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围观的人有的就担心起来。
狗急可是会跳墙的啊。
都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
小姑娘这不是找死呢吗
但是,沈浅菲并不在意。
报纸上报道,三年后,卷毛发现了奶奶的诊断书,发现了奶奶给他攒下来娶媳妇的五百元钱
卷毛良心不安,最终还是去自首了。
此时,卷毛只觉得浑身上下火辣辣的难受。
奶奶的死他一直愧疚难安,几乎是麻痹自己不要去想才能好点。
今天拿奶奶做借口,就好像她老人家还活着一样。
此时的他早已经忘了自己要干什么了。
恼羞成怒的吼道,“你个死丫头片子,我都不认识你,你怎么知道这些的,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奶奶生重病了”
沈浅菲慢悠悠的道,“因为今年春天我们班级去你们街道的养老院做好人好事,有两个老人聊天,我们不小心听到的,我记性好,所以记得恨清楚呢”
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卷毛脸色苍白,他拔腿就跑。
很快的冲出人群,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众人,“”
这样的变故将围观的老百姓们都给惊呆住了。
大家的视线不由得就落在了剩下的那几个人身上,谁都知道这肯定是一伙的。
中年人看沈浅菲的神情早已不是刚才那种猥琐和轻视。
沈浅菲面无表情的盯着这几个人,声音淡淡却冰冷,“你们这几个托,正主都走了,你们留下来想继续讹诈吗”
中年人脸色变了又变,眼底里闪过恼怒之意。
可是,他不但没有冲上来,反而不由自主的朝后面退了几步。
这小姑娘太邪门了。
就算是听到别人闲聊的,可她怎么能记得这么清楚
更别说该死的卷毛已经跑了。
这场戏肯定是唱不下去了。
有恃无恐的小姑娘,没准是有来头的。
都说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
此时此刻的中年人才发现,从始至终,人家这小姑娘都没有露出一丝一毫惊慌失措的神情。
反而是他们这头的卷毛被吓跑了。
于是他就对着身旁几个人使了个眼色。
趁着人多也悄悄的快步离开。
不少人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再看沈浅菲的眼神就有些复杂。
沈浅菲并不在意众人的目光,她低头看向地上的碎瓷片,缓缓的蹲下身子,将碎片小心翼翼的一片一片捡了起来。
碎掉了的瓷瓶,无法想象出它原来的模样。
这繁琐的花纹真要是拼接起来,肯定要费一番心思。
关键是没有现成的对照图案啊。
沈浅菲将碎片都装到了她的挎包里。
碎的倒是很齐整,也没人来踩踏,毕竟这是讹诈碰瓷的道具。
沈浅菲捡起碎片的动作,围观的百姓看了倒也没什么大的反应。
自然而然的,也没有一个人会认为这是古董真品。
因为那个卷毛已经扔下这东西撒丫子跑了。
那肯定就是假的喽。
尤其还碎掉了,更是一文都不值。
来往路过的人也还可能会被扎到脚。
所以,最后只能打扫卫生的来这里处理了。
于是很多人都觉得,这小姑娘不愧是一个学生啊,在这方面的意识就是比那些大人好。
所以沈浅菲将这些碎片都装到了挎包里,也不准备再逛了,慢悠悠的离开了文王庙街。
朝北走就是柳家的方向。
沈浅菲刚要转身的时候,却看到了对面街道有一个身影。
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头发花白,拄着拐杖,呆呆的站在人群中,茫然的看着四周,好像不知道该朝哪里走。
沈家老爷子,也是她的太爷爷。
其实她对他并不熟悉。
她几岁的时候去沈家,发现她超强记忆力和运算能力的就是这位老人。
那时候他还没有痴呆,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