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里,一只脏兮兮、毛绒绒的小猫咪蜷在土地爷的神像下,有气无力的甩了一下大尾巴,腹部正在渗血,看起来可怜极了。
追命道“尺玉”
他一路奔下山来,连一口气都没歇,英伟、俊朗的脸庞上覆着一层薄汗,胡茬也冒了出来,一点都不潇洒,甚至有一点狼狈。
“喵”
一听到气运之子的声音,小猫咪的大尾巴使劲儿甩了一下,无力的喵呜了一声,用小爪子挠了下地面,道“我快要痛死了”
它一动,身下就又渗出一些血来,也不知这么点一只的小猫咪,哪来的这么多血。
追命心疼的不行,连忙走过去,小心的把猫儿抱在怀里,又撩开蓬松的皮毛,检查了一下伤处,道“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只见小猫咪雪白的毛肚皮上,多出了一道血淋淋的伤口,看起来触目惊心,好在已经开始愈合,只是动作大一点,就会撕裂。
“为什么要对不起,关你什么事”
小猫咪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道“这是我的雷劫,早一点晚一点都要被劈,活下来已经很走运了喵,可惜不能亲自动手”
它伸出一只小猫爪开花在追命的胸口挠了两下,不太解气,于是再挠一下。
“”
追命提起的心终于放下,伸手捉住那两只毛绒绒的小爪子,轻轻捏了一下,语声低沉而浑厚,说话时胸腔震动,笑道“还有力气挠猫抓板,看来伤的也不是那么重。”
小猫咪“”
它攥起个猫猫拳,二话不说在气运之子的脸上来了个猫猫突击,愤怒的猫猫脏话
“别骂了,小祖宗。”追命给它上药,动作熟练的不行,叹了一口气,道“千万不要动,小心伤口裂开,等你养好伤再挠。”
他并不年轻了,眉宇之间有一种深心的寂寥感觉,不笑的时候尤为明显,风刀霜剑的江湖生涯,使这个男人看上去沧桑落拓。
小猫咪道“喵呜,喵呜喵呜。”
它的叫声,一下子变成了蜂蜜酒一样的甜丝丝,大尾巴缠上了气运之子的手腕,湿漉漉的小鼻尖儿凑上去,碰一下他的眉心。
追命的动作顿了一顿,不知为何,心中生出一股异样的感觉,不由暗骂了一句,说道“你一离开我,就会引来雷劫是不是”
他心道许是见过了它的人形,这才不能无动于衷,一时失态,应当算不得下流。
小猫咪舔了下爪子,开心的道“对的呀,不过以后不会了,九道雷都劈完了”
说到这里,它毛绒绒的小胖脸儿上,就现出了一种傲慢、娇纵的神色来,道“以后你不用当避雷针了,但一日为猫奴,终身为猫奴,你这一辈子是变不回自由身了”
追命哭笑不得“我又不是想问这个。”
他只是一想到,为了不让陈依依独自面对醒来的王二牛,再一次受伤害,小猫咪连雷劫也不怕了,就觉得它实在是勇敢的很。
“我管你想问什么”
小猫咪哼了一声,理所当然的道“这只是一个通知,由不得你不接受,奴隶的想法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快摸一摸我”
它失血过多,精神不济,眼睛都有一点睁不开了,追命伸出一只手,揉一揉小猫咪毛绒绒的小脑袋,它就蜷缩成一团睡着了。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
“喵”
十七睡得十分迷糊,小猫爪在一个柔软的地方踩了两下,舒服的直呼噜,被一双温热的手抱起来换了药,又喂了一点蜂蜜水。
它呜咽了一声,一睁开眼,就发现追命正把一个老大夫送出门去,身上的药味儿发生了一点微妙的改变,似乎换了一个方子。
追命一扬眉,道“你醒了”
他眼中有一点不太明显的疲倦之色,下颌的胡茬也不知几天没刮了,又粗又硬,身上的衣衫皱的不行,一看就守了不止一夜。
十七道“我睡了多久”
追命喝了一口酒,抻了两下筋骨,起身去把门窗打开了,笑道“整整三天,小祖宗,你要是再不醒过来,我就去报官了。”
他走过来,摸了一把小猫咪雪白、柔软的皮毛,柔和的日光落在它的身上,镀上了一层金灿灿的光晕,看起来美的不可思议。
十七“”
它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气,冰蓝色的瞳孔缩成一条细线,两只小猫爪抵在气运之子的胸膛上,一瞬间喵出了一长串猫猫脏话
追命“”
十七道“脏死了一身酒气为什么喝这么多酒,还有方才的白胡子老头儿,他来干什么,难道有人碰了小猫咪的贵体”
追命“”
他被猫猫拳殴打了一顿,赶紧按住小猫咪的爪子,讪讪一笑道“那是兽医医者仁心,没有性别之分,我发誓他就用尺子拨弄了一下皮毛,真没看到不该看的地方。”
他守了三夜,身心力疲,满脑子的担忧都被这一句“贵体”取代,只能一脸无奈,连连保证,就差写一张认罪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