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老大盯上这个美人有一会儿了。
他是小城上有名的恶人,欺男霸女,无法无天,这几日孙玉伯大寿,借宿的江湖人太多,为了不踢到铁板,这才收敛了几分。
谁知今日一到客栈,就见到这么个美人儿,冰肌玉骨,雪肤花貌,小腰细的似乎一折就断沙老大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别他妈废话,赶紧下车”
他近乎贪婪的、一瞬不瞬的盯着马车的车厢,大笑道“配合一点,说不定爷玩完了还能分你一口汤,不然的话,哈哈哈”
“”
孟星魂的脖颈迸出一根根青筋,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手中的剑刃映出雪亮的冷光。
他已不愿再废话,这样的人,也不值得他多说一句话,剥夺别人的生命,本是一件十分残忍的事,可总是有人自己过来找死。
“两个小白脸子,毛都还没长齐,就要当护花使者”沙老大扛着刀,狠狠地呸了一声,道“不识抬举的东西,兄弟们上”
在他看来,孟星魂不过二十几岁,就是有几分功夫又如何双拳难敌四手,他们有七八个人,还会打不过这肾虚的小白脸儿
“别跟他客气,一起上”一想到车上的细腰美人,尽管没看见脸,不过耳朵尖儿都那么白,亲一下,也不知道多么柔软芳香。
许久没有玩过女人了,几个大汉立时呼吸粗重,举起武器,来势汹汹的冲了过来。
“”
孟星魂恍若未觉,苍白、英俊的脸上划过一丝冰冷的神情,似乎是在看几个死人。
谁也看不清他拔剑的动作,剑光就像划破夜空的寒星一样快,几乎在一瞬间,几个大汉俱是咽喉一凉,双眼暴突的倒了下去。
而他的身上,甚至连一滴血也没有沾。
沙老大惊呆了,道“你、你”
他想逃走,可是双腿软的不成样子,连挪动一步都费劲儿,那个冷冰冰的、剑一样锋锐的年轻人,忽然双目如电的看了过来。
这眼神是如此的熟悉,就像是豺狼盯上了野兔,屠夫举起刀对着他砧板上的鱼肉
沙老大双股战战,一脸惊恐,嗓门都变尖了,道“别、别杀我求你放过我”
他后悔了,他开始疯狂的后悔,不应该为了一个女人招惹这样的煞星,这个杀人不眨眼的男人,简直就是地府中索命的幽灵
孟星魂的剑锋落下一滴血。
“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沙老大跪地求饶,头上也磕出了一个血窟窿,一边磕头一边后退,心里叫苦不迭,咬碎牙齿。
见对方不为所动,他暴喝一声,猛的扬出一把石灰,刀都丢在地上了,掉头就跑。
孟星魂闪身一避,电光石火之间,剑刃已刺穿了沙老大的背心,从胸口透出一截锋利的剑刃来,下一刻,鲜血立时喷涌而出。
“你”沙老大双目圆睁,口中吐出一口滚烫的血来,张着嘴死不瞑目的倒下了。
孟星魂一言不发,在他温热的尸体上擦干净了剑刃,铁器与皮肉、麻布摩擦的声响是如此刺耳,刺耳的让他不住的恶心耳鸣。
他将绊马索踢到一边,回到了马车上。
“小孟,解决了吗”蝶妖探出头,用浓绿色的、清泉一样的眸子注视着他,神色天真又懵懂,甚至还甜丝丝的对他笑了一下。
她不知道杀人是一件多么残忍、多么恶心的事,在信奉“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妖怪看来,这只是大自然食物链的一环罢了。
可人类之所以有别于动物,正是他们过于丰富的情感,以及对同类的同理心,所以在杀人后,凶手往往也会陷入自我的折磨。
“已经解决了。”孟星魂回了一句,与平静的语气相反,他的脸色苍白的可怕,似乎被杀死的人不是沙老大,而是他自己一样。
每一次杀人之后,他都会用酒来麻痹自己,大醉一场,强迫自己忘记这件事,现在却不得不保持清醒,清醒的面对这种痛苦。
叶翔轻叹了一声,道“休息一下。”
孟星魂悄无声息的跃上马车,伸手放下竹帘,而后接过了他手中的缰绳,平静的拒绝道“不必了,我来驾车,你进去陪她。”
这个决定让他的心酸涩的要命。
叶翔道“你确定”
孟星魂道“我从不重复第二遍。”
尽管身上没有沾上一丝血迹,可他仍旧觉得脏污,每一寸身体腥臭难忍,似乎被热血淋了一身,口鼻中闻到的也只有血腥气。
蝶妖是干净的、柔软的,花瓣儿一样的美人,香香软软,怎么可以被血腥所玷污
十七眨了下眼,似乎明白了一点。
铁手也不喜欢杀人,可是为了惩奸除恶该动手的时候绝不手软,并不会自我厌弃。
可对于孟星魂来说,作为一个杀手,他对这样的行为已经麻木了,无论死的是什么人,该不该死,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痛苦。
不多时,马车剧烈的晃动了一下,十七吓了一跳,差一点没坐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