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个貌美如花的嫂子娶进门,可不是随他玩弄么还不用负责,他的岳家很有权势,可不敢纳妾。
铁手叹了一口气,道“一州知府,权势不可谓不大,看来她的兄长是同意了。”
芳月夫人意有所指,道“玉十七娘的父亲对女儿爱若珍宝,决不可能同意这门婚事,可身为女子,在家从父,父死从兄”
父死从兄。
十七的身体颤了一下,心口忽然刀割似的疼痛,人皮的怨气之中,升起了一股莫大的痛苦与绝望,也无形中影响了她的情绪。
她又看见了一个美人皮的记忆片段。
兄长亲手扼死了父亲,却对别人说,父亲一病不起,家中大小事都交由他来做主。
他应下了婚事,交换八字庚帖,然后把门一关,又摆出痴迷的态度来,温柔的对玉十七娘道“兄长也是没有办法,那可是十万两银子,还有一份考题玉娘啊,你这样美,我得不到你,也决不让旁人染指”
玉十七娘害怕不已,趁夜逃了出去,击鼓鸣冤,可崇州已是陈家一言堂了,知府大人惊堂木一拍,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要本府如何给你一个公道”
十七的脸颊一凉,她伸手摸了一下,在不知不觉之间,已不自觉流下了一行清泪。
这时,一双温暖而有力的手伸过来,轻柔的、坚定的握住她的小臂,传达来一股令人安心的暖意,十七下意识的转头去看
正对上铁手关切的目光,他分明一句话也没有说,可那双温柔的、比夜色还要动人和深情的眼睛,又似乎把什么都说了出来。
不用想也知道,他现在一定心如刀绞。
十七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怨气,道“第二个问题,不知夫人是在何处见过的我”
芳月夫人没有在第一时间回答。
她的表情变得十分复杂,那是一种混合了怜惜、恶心的神色,道“在府衙大牢。”
三十年前,画皮未成之时,芳月夫人见过还未断气的玉十七娘一面,一张简陋的草席中裹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形,不见皮肉发肤,厉鬼一样可怖,血水渗出来淌了满地。
“头上割开一个口子,灌进水银,剥皮拆骨,极致的疼痛才能维持生前的怨气”
“什么三媒六聘,你终归是我的了”
方士取笔沾血,在光洁如玉的人皮上画下了一副折枝美人图,任谁也想不到,那血淋淋的草席之中,裹的竟是这样一个美人。
铁手心中盛怒不已,他的心肠柔善,见到牲畜受苦也要落泪,浅滩上的鱼儿也要一一放回水里,听见这样的惨剧如何不难过
他的目光深沉,语声如常,不疾不徐的道“三十年前,夫人也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那方士为何会把人皮图交给你”
芳月夫人忽的掩唇一笑,道“三十年前妾身已二十有一,嫁人五年了呀,丈夫死了留下一笔银两,我又正好遇上那方士。”
“他说我的八字极阴,世上难寻,正适合养鬼,所以教了我一个法子。”她抚了下鬓发,道“用阴时女子的血来祭祀,人皮就会生出异香,为我除去心怀不轨之人,待到三十年之后,艳鬼养成了,他再来取。”
何其恶毒,何其可恨。
铁手的胸膛剧烈的起伏了两下,在离开之前,他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夫人至少有十几种方法把神侯府的人引到汴京,为什么非要用人皮,就不怕引来方士的怒火么”
芳月夫人弯起眼眸,忽的笑了起来。
她柔声道“我是一个商人,可也是个女人,倘若连我也把女人当做货物,自轻自贱,又怎么以女子之身做到这个位置呢”
铁手不答。
芳月夫人微微一笑,又道“不知铁手二爷可注意到了,我院中的侍女大多身有伤残,倘若没了妾身,恐怕是活不下去的。”
她说“同为女人,妾身对十七姑娘也十分怜惜,不忍她落入方士手中受苦,所以才停下血祭,想借神侯府的手除掉方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