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了点头,随后谓左右道。
“全都退下,留尹爱卿一人便可”
几个太监相互看了看,随后领旨缓缓退出了寝宫,偌大的室内此时就剩下了病床上的老皇帝和床前矮椅上的尹兆先。
老皇帝看尹兆先的眼神十分认真
“尹爱卿,此刻寝宫中就你与孤二人,安心直说,孤赦你无罪,你以为,两位皇子谁可堪大任”
问题还是那个问题,尹兆先知道今天避不过了,他需要揣测圣上的心意,也需要一个完美的答案,若错了,即便皇帝之前说得冠冕堂皇,恐怕也是难逃死劫。
尹兆先能感觉出来,老皇帝之前的夸赞都是真心实意的,但越是如此看重他的能力,这问题就越答错不得,一个与皇帝心意相左且影响力算得上巨大的能臣
尹兆先不敢再分心多想,闭上深深吸入一口气,吐气的时刻已经睁开了眼睛,同样十分认真的看着皇帝,四目相对并不退让。
“陛下,臣已明言,两位殿下都是人上之资,不论谁得继大宝”
说到这里,尹兆先站起身来,语气略有加重,躬身作揖之刻已然直视皇帝,以一种立誓的感觉说道。
“只要那位殿下信任微臣,臣必将竭尽全力辅佐,保大贞天下昌盛,保我朝国运不失,立天下教学,严一国律法,有我尹兆先一日,则,朝纲不乱微臣自信,有这个能力”
尹兆先说这句话的时候,浑身浩然正气升腾如焰,甚至产生一定异像,以元德帝肉眼凡胎看来,都觉得室内大放光明,内心更是深受震动。
元德帝久久没有说话。
“好好好孤,相信你”
回神之后连说三个“好”,更是强撑着身子,伸出一只手,将尹兆先拜下的双手托起来。
“孤会赐你丹书铁劵,望爱卿不要忘了今日之言”
“臣,万死不辞”
元德帝笑了,这不是往常那种威严的笑,而是一种带着轻松的笑。
“坐,坐。”
“是”
尹兆先将皇帝扶稳,再坐回原处。
“其实,孤也清楚,晋王的才干是要比吴王强一些的,甚至孤也更喜欢晋王一些”
这话的开场方式,在尹兆先听来,可不算是对于晋王的好消息,果然,老皇帝后面话锋就转了。
“但吴王乃是嫡长,多年来也恪守本分并未犯错,在朝中威望也不小,本身也并非庸才,呵呵,说到底都是孤的儿子,性子孤是清楚的,孤会给爱卿留一道秘旨,若将来继位的那个要害了兄弟性命,就拿出来吧”
尹兆先暗暗叹了口气,基本了解老皇帝想选谁了。
“孤意已决,传位大皇子,传位诏书一旬之后颁布,爱卿要尽心辅佐”
“臣,遵旨”
尹兆先屁股还没坐热,就再次离开椅子,直接跪在床榻前行礼。
晋王府,晋王杨浩站在花园亭中望着外头阴沉的天空,共同作陪的除了少师李目书,还有楚家家主。
“殿下,尹公今晨入京就直奔皇宫,中间连歇都没歇一下,到现在还没出来呢”
楚家家主喝掉杯中的茶,这么问了一句。
“嗯。”
晋王只是应了一声没有说别的。
已经老态尽显的李目书抚着长须,看看晋王的背影。
“圣上应该是比较在意尹知州的意见的,殿下认为尹知州会想办法帮您么”
晋王转头看看自己老师,已经垂垂老矣,摇摇头叹了口气。
“除非我大哥真的不堪哎,尹兆先不是这样的人父皇的身体为何不能再多几年啊”
比起吴王,晋王非常希望元德帝多健康几年,这其中不光是孝顺与否的问题,也是争夺大宝的重要因素。
原本以为自己至少还有五年,可水陆大会刺激太重,父皇的身体垮得太快了,这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
此时此刻,吴王府。
吴王厅前煮酒,桌案上还有瓜果,同坐的也是两位心腹,一名兵部大臣,一名尚书省之人。
这里的气氛相对而言就比晋王府轻松一些,吴王杨庆也清楚,如今的局势,对自己非常有利,其他皇子不足为虑,三弟晋王则羽翼未丰。
“尹兆先进皇宫很久了吧”
尹兆先这人吴王自然也很看重,但绝对是能臣,他早就拉拢过数次,虽然尹兆先没表态过,但至少好印象应该是有的。
且其人远在婉州,对京城之事了解甚少,不太会有什么倾向。
听到吴王的话,边上的人也点头应答。
“嗯,得有两个时辰不止了,陛下算是极为器重尹兆先,此刻召见也是”
尚书省的官员话说到一半,就被一声声急促的叫喊打断。
“殿下殿下”
一名灰衣仆从健步如飞的从外面一直跑到厅内。
“怎么了”
吴王皱眉询问。
仆从喘了几口气缓和一下,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