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宁倒是吃得香,睡得着,还回府洗了个热水澡。但很多人受不了
“匈奴人欺人太甚,天天城前辱骂。将所有人等骂了个遍,骂县主的话简直不堪入耳”旬辽一身戎装地跑到大帐内,开始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
是骂了七八天了,看样子还要骂下去的节奏。
希宁拿着书简,斜眼看了看他,柔声问“将军,口说得渴了吧来人,煮茶。”
旬辽一噎,因为县主下过令“敢私自出城门,斩请求出战者,鞭五十。”
一个敢对不肯守城将军亲自动手的县主,碰到大事必定言出必行,如果不想被抓个典型,颜面尽失地在官兵跟前挨鞭子,甚至掉脑袋的话,还是不要请战吧。
不说请战,也不影响曲线救国。于是都穿着这样了,县主肯定看得到,可为什么不生气呀。
看来还不给力,于是继续煽风点火“他们还辱骂秦岭王,象秦岭王一世英名,战死沙场,岂容他们污蔑”
可看看县主还是老样子,一点都不生气的样子。就连自己的爹都被骂了,还如此的泰然处之,旬辽简直要佩服死了。
好吧,听说县主是庶女,秦岭王常年在外征战,一定亲情不浓,所以谁骂她亲爹都无所谓。指不定还有怨恨,现在替她骂了,反而高兴。
那就价码旬辽一脸正色“他们甚至辱骂君上,是可忍孰不可忍”
希宁含着笑“旬将军,看来匈奴人汉语学得不错呀,骂人都能骂那么多。”
旬辽
他没辙了,这个县主真的是油盐不进,不气不恼的样子,感觉拳头打在棉花上,火气全部扔进了水里。
茶煮好了,一个侍女端了过来。她穿着粗布衣服,但细嫩的脸和手,还有得体的举止还是能看得出是县主府的人。
旬辽接过茶,“咕咚咕咚”一口气全喝完了。原本武夫就粗,外加刚才说了那么多话,嘴巴早就干了。
喝完后,将茶盏往漆盘里一放“谢”
这一下把侍女看得眼睛都瞪圆了,吃茶哪里能牛饮呀。
希宁看得好笑,嘱咐侍女“不要煮茶了,将我喝的茶叶泡点给将军尝尝。”
侍女低头垂目“是”起身到旁边泡茶去了。
希宁继续看书,悠悠地说“除了将军,还有好几个已经到我处说过了。他们骂不是男人,要知道我乃统领,原本就不是男人。骂了又如何骂你们听女人的话,跪在我的石榴裙下。汉朝尊卑长幼有别,哪怕尚在襁褓中,我又高他一辈,但如比我尊贵,我依旧叩拜。其他的也不用多想,他们这次一下死了那么多人,骂几句又不会要了我们的命。”
旬辽大声嚷了其阿里“可我生气呀”
希宁白了一眼,旬辽的爹好歹也是都城里当朝为官,怎么生出一个如此粗的儿子。
旬辽赶紧补救“我也是为县主生气,他们太口无遮拦了。”
她放下书简,缓缓地说“解气未必靠打打杀杀,或者大骂一顿。将军也是个聪明人,我见将军也是替我气不过,那教将军一招,包能让将军解气。”
旬辽一听,立即来了精神,只要能解气就行。
希宁含着笑说完,旬辽先是一愣,随后一拍大腿“高呀”
暗暗叹气,这个家伙,年龄也不算大,希望还有救。
侍女端来了茶,一杯端放在县主这里,一杯端到旬辽那里。
旬辽正好高兴,一把抓了过来,没想到这泡的茶汤,顿时烫出一副狼狈样。
希宁继续叹气,看来没救了
城里没来得及离开的匈奴人,或者带着匈奴血统的人,一直惶恐不安地过着日子,不知道哪天会被抓着送去城楼上当挡箭牌。或者被认为是奸细,被抓起来处死。
这二种可能,虽然死的方式不一样,一个死在匈奴人的箭下,一个是死在汉人的刀下,其实都是一个结果,死就看死得是不是痛快,死后的样子是不是好看点。
“咣当”门被踢开了。
几个带着刀枪的兵冲了进来。
房内一家老小吓得团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男人鼓起勇气,放开妻儿站了起来“各位军爷,我是匈奴人,但我妻儿不是,她们都是汉人。求军爷要杀就杀我一个”
为首的军曹一个冷笑“还算是个男人。俺们汉女没嫁错人”
男人满嘴苦涩“多军爷夸奖,不要在这里,带我走吧。”
“相公爹”妻儿哭着扑了上来,跪抱着他的大腿。哭得是昏天黑地,如同生死离别。
“哎呦,别哭了,烦”军曹小拇指掏了掏耳朵,这家人一哭闹,怎么震得脑瓜都疼,粗声粗气地说“谁说要杀你,是来问你。”
不是杀他男人立即点头哈腰地问“军爷请问。”
军曹问“你会拉马琴吗”
马琴男人愣在那里。
军曹不耐烦了“到底会不会,会就会,不会就不会”
男人立即点头“会,会,我会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