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两万年前的事了,偶尔回溯仿佛在看戏一样,还能从不同的视角看到一些风弥看不到的情形和细节。
譬如风弥初时的性情相当直率,内心的自惭形秽使她竭力造作,一心想离开这个天庭。而三师兄圣德真君当年是个无情无欲的神,和凡间的他截然不同。
这让风弥更加难以适应,觉得在这天上,在她的周围全是陌生人。
重返九天的师兄不再是她熟悉的深谙人情世故的小秀才,现在的他浑身散发着铁律森严的冰冷气息,无半点温情。
活脱脱的现世报,两人的性情身处的环境出现一个大反转。以前的小秀才和他母亲在她的屋檐下挣扎求生,但现在,昔日高高在上的她要仰他鼻息生存。
身份和能力的落差,使她出现严重的逆反心理。
既然跟他说不通,风弥便开始故意犯错,欲藉此让身为圣德真君的他把她贬下凡间重新做人。不做人也行,若能远离天界让她做只蚊子也是不错的体验。
结果,她干的坏事,挨罚的却是真君。
“本座宫里的小仙犯错,自然是本座教导无方,理应受罚。”面对执刑天神,他面不改色道。
风弥“”
就这样,她想做一只自由自在小蚊子的美好愿景破灭了。他是无情无欲的神,她的内心仍是那个大悲大痛道行浅薄的下界恶魂,实在不愿别人代她受过。
为了不连累他,她总算开始循规蹈矩,安分守己。
而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少师伯都前来探望好友真君,问他为何要代她受过。既然是她犯的错,自然应该由她自己来承担,这也一向是真君惩罚人的主张。
“她在我宫中便是我的责任,”真君风轻云淡道,“我挨打,便是她的罚。”enxuei
能让罪人付出代价且心生敬畏的才叫刑罚,让她受皮肉之苦根本解决不了问题。而让她在意的人代其受过,她才会意识到法制的森严无情才会有所收敛。
这不,她想利用犯错的机会被贬下界的意图落空了,且不敢再犯。
他挨的这顿雷鞭不痛不痒,但效果显著。
这话让少师哂然一笑,之后两人继续对弈至黄昏,而另一边的风弥则在认真修习静心功法。某个受完刑一脸惨白的真君声称自己要静养,两天后要考她。
看到这里的元昭“”居然是个黑心馅。
果然,心疼男神的仙子同样没什么好下场。真诚的信任,在这九重天域中俱为虚妄,不存在的。
瞅瞅瓷缸里还有好几幅画轴,元昭席地而坐,从储物戒里取出案几、夜光佳酿,再幻化几样赏心悦目的精致点心,一边吃一边继续看下一幅。
从画卷的溯源中看到,师兄意在点化风弥。
可风弥一心想要离开,她现在是仙子,身怀仙术,在人间可以不用憋屈地活着。然天规有定,仙人不许无端下界扰乱人间秩序,得道成仙就要留在天界。
欲下界司值,她首先得通过仙考。
正如真君所料,他代其受过后,风弥开始专心备考。但凡事有好有坏,一体两面。风弥对他深感愧疚,加上少师从旁暗示真君乃未来的天君,不容有失。
让风弥陷入更大的躁郁情绪中,终于在一天夜里,独坐檐顶赏星的她爆发滔天的凶煞戾气,引来巡夜天官的注意。
这些往事,元昭早已忘得一干二净,却在今天这幅画卷中重拾记忆。
这幅画卷,是风弥在次日所绘。她根本不知道自己那晚戾气爆发,引来巡夜的天官和天兵前来询问。天界乃清虚仙境,岂容凶煞之灵栖息在那天晚上,真君在天官们的面前保下了她。
所幸,她仅仅是戾气滔天,不曾有危及天人之举。
等把积压已久的戾气宣泄出来,她便晕倒了,被真君送回了寝殿。也就是那天晚上,他才发现她其实尘缘未尽,每到前世被活埋的日子心情便格外暴躁。
真君非无知之辈,深知一世的不幸攒不出这样浓郁的怨气,便有意试探她十世前的尘缘。
这才发现,她十世前的过往已被封印。
而且,那封印不能强行打开,不然会导致她的灵元受损。真君只好放弃,开始为她推演,孰料算到了十世便算不下去了。
元昭“”似曾相识的套路,像是道君阿爹搞的鬼。
看到这里,不仅光幕里的真君疑惑不解,就连元昭也甚感诧异。阿爹,啊不,天尊为何要封印风弥的记忆十世之前的尘缘她很清楚,不外乎累世不幸。
这有什么好保密的为什么不能让师兄知晓
与此同时,光幕里的真君也万般不解。连他都推算不了的事,绝对非同小可。于是为了此事,他特意到清虚圣境向师尊讨教,结果被告知师尊闭关日久。
真君“”
元昭“”她不信,世间哪有这么巧的事老头子的葫芦里不知卖的什么药。
她不信,真君师兄却是信的。
在九天之上,天尊闭关不奇怪。相反,他若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