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罗天宫,离泽君被撵出太虚星穹之后,华笙便回到后头的宫院和几位仙君、神君闲聊那哥俩的自作多情。岳
闲时莫论人非,可那哥俩的人品实在考验神格。让她不吐不快,憋在心里反而更加有碍修行。
她是直面极品,实在不堪忍受。其他几位仙君、神君以前多半是宅在府里修炼,仅听过少师兄弟的大名,接触不多,故感触不大,但不介意成为倾听者。
在大家伙眼里,连自家娴雅端庄、稳重大气的娘娘尚且被少师的痴缠气得暴走,何况华笙一名上仙
如今娘娘遁了,可怜了华笙独自面对那哥俩,心里有怨气在所难免。身为仙僚,不便越俎代庖代她受过,当一名安静的聆听者乃举手之劳,何乐而不为
听时一乐,离开这座宫院便作烟云散,从不外传。还能助仙僚排解心中郁闷,一举两得。
华笙当然知道仙僚们的贴心举动,因而说出来的话多半针对事实,甚少添加主观意识。纵然如此,仍是气难平,像娘娘那般勤勉好学的人怎就遇人不滩呢
还有两万年前,自家真君当年怎么就输给了能力、品格犹如天渊之别的少师仙君呢还有岳
“广岚,听闻你以前跟少师神君同在灵界修行,交情颇深。”华笙一脸狐疑地打量这位从来都是笑眯眯的仙僚,“我不怀疑你的人品,但很质疑你的眼光。”
广岚在真君殿里司值时,综合素质有口皆碑。现在才发现他的缺点,这眼光真不咋地。
吃瓜吃到自己身上,广岚仙君不禁哂然一笑,不以为意道:
“仙长有所不知,当年的伯琴在娘娘出现之前,口碑着实不错。”
可以说,娘娘与少师的这段前尘孽缘是各自的一道坎。
闯过了即万事皆顺,像娘娘这般。若闯不过,就是少师如今的模样处处讨人嫌。
说两人交情甚深的是少师,他不想驳对方面子故不否认。在灵丘时,他多半时间在云游,要么在圣君的灵岳宫谈经论道,要么在仙云宗闭关或与同门小聚。岳
他向来与人为善,不欲无谓的争执。和伯琴乃点头之交,说交情甚深言过其实了。
当然,少师声称与他在下界相交甚深也不是什么坏心思。
在灵丘时,伯琴可是闻名遐迩的圣域少主,想抱他大腿的修士比比皆是。伯琴之所以人缘好,交游遍天下,就是他从来不驳那些意图抱大腿的人的面子。
只要不是大奸大恶之辈,他皆会默认对方与自己相交甚笃。
巧了不是,广岚也是这种人。
唯一的区别是,广岚自从入道修行以来,靠的是自身的能力和随遇而安的性情。伯琴比他好命,一出生便能背靠父荫,从小便是灵界大仙门的少主。
因此,前者是真的随和,后者是出于对卑微众生的怜悯。岳
在灵丘时,伯琴曾经说过,从不看轻那些懂得利用身边一切资源向上攀爬的人。须知世事无常,今日的他高高在上,焉知将来自己没有江河日下的一天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在灵丘,伯琴父亲与魔勾连一事暴露之后,他的父族如丧家之犬人人喊打。
唯独伯琴每次受伤,总能化险为夷。
灵丘曾有大能评价圣君和伯琴,同样是大义灭亲,前者备受尊崇,可后者更得人心。因为前者的圣德品行始终如一,乃大雅君子,非凡夫俗子所能及;后者的品行优劣参半,接地气,更能与众生其鸣。
在后世的评说里,圣君的德行无人敢污蔑,但也有不少人说他心太狠,砍起自己人丝毫不手软;同样的行为,伯琴却能得到君子、小人的一致推崇好评。
哪怕到了天界,圣德真君确实无人敢质疑,可在背后也有不少仙家嘀咕他心硬似铁。不管事还好,一旦执起法来那是铁面无私,不近人情。岳
而少师仙君,除了前尘那段孽缘处理不当之外,在旁人眼里没别的缺点。
若今日的娘娘依旧是当年的小仙子,既无靠山又无实力,在舆论方面绝非今日这番一边倒的景象,被人非议品行有问题的也绝非是少师。
“唉,”提到自家娘娘,华笙亦忍不住吐槽,“咱娘娘的眼光也不咋地”
当年怎就看上少师了呢瞧,沾上就甩不掉了。
“咳咳,”正在旁听的长微神君轻咳两下,“仙子慎言。”
今儿是碧君神君当值,他难得清闲出来与仙友们酌品露饮,侃聊别家的闲碎八卦。虽说娘娘被罚下界,可在背后议论她的过往终是头一遭,难免心虚。
一旁的沧兰、合德等神将亦纷纷垂眸浅酌,心照不宣,笑而不语。岳
没办法,娘娘好歹是自家的主神,要口下留情。主神有面子,身为属官才能与有荣焉。
“无妨,”华笙心大似地摆摆手,“娘娘不在宫里”
她是奉命胡诌,因为娘娘一直在宫里。虽不知为何要这般对外扬说,身为掌事仙官,依令行事便是。
“对了,”娘娘不会无端生事,让她胡诌必有原